那個大夫臉色一僵,眼裏有些不可置信,手上的力度大了些,口裏念念有詞,“怪了……真是怪了……”
饅頭在一旁有些惱怒的說道:“庸醫,我就說留著你沒什麼用,先是挑唆夫人害死了少爺,現在夫人明明沒好,你卻說沒有大礙了,你瞎了你的眼了嗎?”
清水在一旁連忙攔住,看著那個大夫隱忍的說道:“葉大夫,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別以為,秦家現在什麼人都沒有就敢動手腳,皇上也是眼巴巴的等著夫人好起來呢……”
皇上又是誰?
怎麼人越來越多,自己卻記不住了呢?
那個大夫蹙著眉頭看了看六娘,眼裏有些不解,有些同情,最後搖了搖頭,拿開手,重重的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有衝著饅頭和清水的方向磕了一個頭。
“兩位官人,我人已經在這裏了,每次開的藥方也都是你們千挑萬選才到了夫人的嘴裏,你們若是不相信我,大可以去宮裏把太醫請過來,我怎麼敢有害人之心?”
清水臉上的怒氣緩了緩,剛要說話,聽著六娘坐在那裏,看著翠鶯打開的窗子,怔怔的說道:“奇怪,怎麼沒有雪呢?”
清水也是跟著一愣,連忙回過頭去說道:“回夫人,現在早就開春了,不下雪了。”
六娘眼裏閃過一絲落寞,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心裏一直盼望著窗外有雪,可是乍然看見外麵的生機盎然,卻有些不適應,好像她一睜眼,就該看見漫天飛雪一樣。
翠鶯在窗邊轉過身來,提高了些聲調說道:“要是夫人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就讓夫人過來看看吧,外麵的牡丹開得正好,都是趕早從宮裏拿回來的。”
六娘皺了皺眉,二話不說就起身要走過去,被旁邊的饅頭一攔,“夫人,我先伺候夫人穿上鞋子吧,地上涼得很。”
說著,饅頭就把六娘扶回了床上,又從旁邊找出一雙精致的鞋子,那鞋子上的金線繡成的花紋格外的美輪美奐,一看就價值非凡。
穿上了鞋子,又從屏風上拿出了一件外衫要給她披上,六娘看那外衫的紋飾,全身上下的深色,隻是下麵的金線尤其紮眼,美得騰雲駕霧。
六娘皺了皺眉,一把推開,饅頭有些不解。
清水在旁邊說道:“都是去年的舊衣裳了,還留著做什麼,把去年的都扔了吧,把宮裏送來的新衣裳拿過來。”
饅頭在一旁沉吟的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把衣服收了回去,不一會兒就拿來一件淡青色的披風,甚是好看。
六娘穿戴好,就迫不及待的走到了窗前看著。
清水還在一旁沉吟著,看著六娘的目光有些怔忡,語氣絲毫未改,“葉大夫,你的家人,我們可沒虧待。”
那個大夫一個哆嗦,連忙說道:“是,老朽明白。”
清水沉吟的看著他,又看了看六娘的身影,語氣有些清冽,“那夫人的病,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個大夫一頭磕在地上,六娘皺著眉頭看著那裏,還想聽到更多,可是翠鶯拉著六娘的手,指著外麵正在蕩秋千的一個小姑娘說道:“夫人,你看,雲兒小姐又長高了不少呢……”
六娘看著那個跟小仙女一樣的小女孩,腦子裏搜索她的記憶,卻徒勞無功。
“大管家,老朽實在是才疏學淺,夫人以後的狀況我是治不了了,她的狀況在醫書上說,就是解離性失憶,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之後,喪失了對過去的記憶。
本來這種現象並不常見,可是夫人吃了長壽果,那果子上又有劇毒,能撿回一條命不錯了,可能是那果子的後遺症。”
“這個齊修竹,真是假仁假義……”清水憤恨的說道。
那個葉大夫皺了皺眉頭,接著說道:“老朽已經盡力了,以後如何還要看夫人的造化,還請大管家為夫人找醫術更高明的人來,至於老朽,如何處置但憑大管家一句話。”
那個清水皺著眉頭看了看他,“放了你可以,可是你不能再回齊家去做事。”
“這是自然,老朽自然是不會回去的。”
“還有一點,夫人的情況不許外傳,閉緊了你的嘴,有用得到你的時候,你必須出現。”
葉大夫微微猶豫,清水接著說道:“雖然公子不在了,可是他囑咐過我們,不能為難你,我們自然不會違背他的意願,那個果子有劇毒,公子甘願讓出來救了夫人一命,也是你費盡心思救了三天三夜,我們不是恩將仇報的人,隻要你日後多行善事,夫人以後身體有什麼災病的,也有你一口飯吃。”
那個大夫立刻明白過來,連忙點頭,“是,多謝大管家應承,老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