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張國榮——美豔不是一種罪過(1)(2 / 3)

無論怎樣,張國榮是獨一無二的可以稱得上美豔的男子,即便是死亡,也是選擇了這麼一種決絕的姿態。弗吉尼亞·吳爾芙《達衛洛夫人》裏的這句話,或許,在張國榮邁出窗口的那一刻及以前,內心深處也有如是想法?——“人們覺得無能為力,找不到生活的中心,一切都不再神秘,人們逐漸疏遠,快樂消逝,隻剩下孤獨。這時,死亡是一種抗議,死亡是一種交流的企圖。”

懷念指數:★★★★★

2003年4月1日,當世人正用謊言收獲快樂的時候,一個人泯滅掉時間,用謊言給我們開了一個真實的死亡玩笑,踏上其人生至美的旅程。他是張國榮。

張國榮於1977年參加歌唱比賽後踏入影壇,從此紅透香港歌影壇,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與王祖賢合作演出的《倩女幽魂》,最為人樂道。

歲月流轉,張國榮漸漸長成了一棵傳說搖曳披垂的神話常青樹,傲立在紛擾的香港娛樂圈——從漂亮的歌星,瘋狂少女的夢中人,到香港最敢放肆忠於自己生活方式的演員,成為人們嘴裏“不老的哥哥”。

從《霸王別姬》、《風月》到戛納風光歸來的《春光乍泄》、鋪天蓋地的《紅色戀人》,人們無法跳開張國榮閱讀香港演藝圈。

不管是否喜歡他,人們都會承認,如果沒有了哥哥,就會缺少一抹最濃豔最眩目的緋紅光澤。

他的歌聲、他的個性、他的美麗、他的微笑、他銀幕上千變萬化的形象,都是大眾最燦爛的夢——我們不敢嚐試的放縱,他敢,我們夢寐以求的光華,他有,我們苦惱著的脆弱,他也苦惱,我們向往著的自由,他也向往……無論時光怎麼變,“哥哥”書寫的神話永遠都不會變。

一個人的兩輩子

——上輩子是地獄,下輩子是天堂有一種人叫“天生尤物”,他(她)的一生戲裏戲外,他(她)的一生夢蝶化蝶。張國榮無疑就是這一種。連死都要選擇一個離經叛道的日子,就像有一天突然穿上紅高跟鞋塗上藍指甲油裹上半透視裝出現在世人驚愕的目光中,生而為戲,死而為戲,究竟戲為人生還是人生為戲?究竟莊公為蝶還是蝶為莊公?空氣中流傳著那樣的一聲歎息:“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張國榮的一生是斷裂的兩部分:一半搖蕩在寂寞的奮鬥和名聲的苦澀中,無辜卻一再受傷害;一半看透了世事的無常,自己的需要,不在乎一切外來的評判。所以,張國榮有兩次生命,真的!

悲豔:1993年《霸王別姬》第一次是活在歌聲中的一個名叫Leslie的偶像巨星。從一個追求生命輝煌的青春男孩成長為功成名就的男人,嚐盡了奮鬥的艱辛和名人的無奈。最輝煌時他卻突然宣布退出歌壇,從萬眾矚目的光圈中消失——那個叫Leslie的歌者死了,殺死他的是失落、流言和壓力。第二次是活在銀幕上的、昵稱“榮少”的國際大影星。演繹著或大膽或性感的風情、述說著或陰鬱或淒涼的故事。榮少已看慣人間的起起落落、看透人間的真真假假,活得冷漠而灑脫。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和議論,隻演能演的戲,唱愛唱的歌,做想做的人。

撕裂了張國榮,是一個人的兩輩子。

張國榮1956年生於一個富裕的服裝商人家庭,父親忙於工作和母親以外的女人,之後父母離異,哥哥姐姐又都年長於他,因此他的童年很孤獨,連個說話的夥伴都沒有,父母離異、親人聚少離多的生活使他成為一個憂鬱的乖孩子。童年的張國榮,少年的張國榮,跟所有的孩子一樣,有他自己的寂寞和快樂,有缺憾,也有滿足。原本人生就有諸多的不完美。有人要以完美來要求張國榮,可張國榮並不想做出完美的樣子來給人看。

因為成績太差,覺得丟麵子的父親送他到英國念中學。在生活刻板無趣的陌生異國,偶爾去餐館裏唱歌自娛娛人。後來父親重病,他不得不放棄未完成的學業回港,然而,他卻有種結束流放的竊喜。有時,我們或許會想,如果不是這樣,張國榮是否將會有另外的人生。

紅衣下的落寞1977年,百無聊賴的張國榮一時興起,參加一個歌唱比賽,居然弄了個亞軍,立即決心把歌唱當成一生的事業。次年,出版了他生平第一張唱片《ILikeDreaming》。當人們聽慣了羅文的武俠劇主題曲、許冠傑小市民氣息的搞笑歌和關正傑、蔡國權式柔和小調的耳朵竟排斥張國榮低沉的聲音。但他相信自己命裏注定該幹這一行,於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開始了前景黯淡的歌手生涯。

這一沉寂就是六年。和他一起主演《失業生》的陳百強已走紅,張國榮卻運氣不佳,一直載浮載沉著。一個孤獨的少年奮鬥著,月薪1000港幣起,除了500元要用來交房租外,一日三餐全部在公司解決,這樣才有車錢。

他努力拍戲,可一不小心讓人騙去拍一部三級片《紅樓春上春》;他努力唱歌,可總像麵對無有的曠野,得不到絲毫回應。

也許真的麵對一片曠野還要好一些,不外乎被冷落,可惡意的觀眾卻像是要用冷嘲和倒彩把這個歌者的熱情徹底殺死。

一次在酒吧表演時,唱得興奮的張國榮為調節現場氣氛,於是把自己的帽子丟向台下的觀眾,但沒料到那帽子竟被扔回台上!在一片哄笑聲中,他以歌手的職業道德和男性的自尊堅持唱完了這首歌,然後逃難似的衝回後台。

多年後,一個同期的女歌手回憶說:“Leslie回到後台時臉色發青,眼睛都直了。我剛拍了拍他肩,他突然崩潰式地撲到我懷裏哭了,那麼個大男人像小孩一樣傷心。還嗚咽著說:‘為什麼要這樣傷人,我究竟做錯了什麼……’那場麵真叫人心酸。大家也以為他會放棄了,可第二天居然又準點到後台化妝,都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