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梅豔芳——開不敗的女人花(2)(3 / 3)

什麼名利啊,容貌啊,到最後全都會化為灰燼,什麼也不會留下。

三年前,在燃盡生命的最後一絲光亮後,那個煙花般的女子,就這樣消逝在夜空裏,留下的,是一串串的思念,還有回憶。回憶,會讓人變得更加傷感惆悵,但也隻有回憶,能填滿這空蕩蕩的心。

梅豔芳是一個歌女,小小的她剛學會說話,便披上歌衫,踏上舞台,從四歲半開始,一直唱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是真的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給了這個舞台。

人們往往喜歡用“百變天後”來形容她,因為她的造型百變,不拘一格,但是任何一個對阿梅的歌藝演技有所了解的人,都能看到一個更深層次,更具內涵的百變梅豔芳。

《心債》低沉,《似水流年》滄桑,《壞女孩》嬌嗲,《妖女》狂野,《夢伴》清新,《請把冰山劈開》粗獷,《何日君再來》宛轉,《夕陽之歌》大氣,《緋聞中的女人》嫵媚,《床呀床》慵懶,《電話謀殺案》性感,《放開你的頭腦》的不可一世,《芳華絕代》的皇者之風,阿梅或深情款款的低吟淺唱,或豪情萬丈的直抒胸臆,曲風不斷變化,但有一樣是不變的,那就是無論哪一首歌,不用看歌詞,從她的歌聲中就能體會到這首歌的意境,因為她已完全把自己融入到歌曲中去,隻有這樣的歌者,才能將歌中蘊含的情感傳遞給聽眾。

作為一個歌手,舞台是最重要的地方,不管發生什麼事,出現什麼狀況,但表演仍然要進行下去,阿梅就是這樣,她可以台下憔悴疲憊,上台後就生龍活虎,神采奕奕,她也可以台上的勁歌熱舞過後,剛回後台就昏厥,冷水潑醒之後繼續上台表演。她一生舉行過幾百場演唱會,參加過無數次表演,卻從不假唱。這一切,都源於她對這個舞台的熱愛,還有對歌迷的真誠。

阿梅曾對歌迷說過“無論我病成怎樣,隻要我走出來,站到這個舞台上,我就是梅豔芳”,那時,她還很健康。可是,老天卻和她開了個玩笑,要考驗一下這個女子是否真能像她說的那樣。而阿梅,她以一貫的堅強,在身患癌症時,最後一次踏上了這個她所深愛的舞台,而那次的演出距離她的去世,僅僅隻有短短的一個多月而已。

真的無法形容那場演唱會,當時的阿梅頭發都已脫落,隻能戴著假發,說話吐字都已口齒不清,身體更加瘦削,聲音都略微有些改變,還發著高燒,實在令人無法想象她該如何去開這八場演唱會。但是,她還是不顧一切的站到了這個舞台上,為了她對歌迷的承諾,為了對舞台的眷戀。

對於這樣一個堅強如斯,執著如斯,敬業如斯的女子,我們真的不必再苛求什麼,不必再追問太多的為什麼,隻需靜靜的看著她送給我們的最後一次演出,細細的聆聽她對我們說的話,慢慢的回味喜歡她的每一個細節。雖然看著她憔悴的麵容,呆滯的眼神,聽著她感歎二十年的演藝生涯有我們相伴,四十歲的人生最終無緣嫁娘,我們仍會心痛,那種痛從心底慢慢的滲出來,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演出的最後,她披起白色的婚紗(真的是最後一次穿給我們看),用令人心碎的聲音唱起了《夕陽之歌》,那婚紗長長的裙擺,那麼潔白,那麼美,阿梅穿著它一步一步沿著鋪了紅地毯的台階慢慢走上去,像極了婚禮的場麵,隻是這場婚禮沒有男主角,阿梅嫁給的是舞台。

當醫生告訴阿梅她的癌細胞已經擴散至腦部,以後再也不能唱歌演戲時,她隻說了一句話:“既然這樣,我便走了……”之後便一直昏迷,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芳”華絕代:愛過知情重

羅蘭自稱,芳名蘇菲亞,男孩就會倒下;

如能獲得,親一下,鐵塔亦會垮。

取一杯女兒紅小酌,抿一口,酒液沿著舌尖湧向味蕾,“美滿芬芳不可言”。梅豔芳的歌聲回味無窮也如此。似乎她不是在訴說自己的心情,歌聲中淡定得看不出一絲漣漪;雖然是不帶一絲漣漪,聽者卻又能感覺出生命的無奈與似水流年的滄桑。

梅豔芳出道20年,一共出了30餘張唱片,每張都有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這些歌如同瓊瑤玳瑁,映照出一個樂壇女皇的絕世風華。今日所提,是那些不曾發紅發紫的歌曲,它們沒有作為主打歌被歌迷接受,但每每聆聽專輯,她必然是你我心頭所愛。

彼岸花,豔麗或枯萎你都將注定無能為力,滿台的繁華背後掩藏著一壁濃鬱的懷舊,熒光屏豁然閃亮,曾經的稚弱、犀利、妖冶、冷豔、媚惑……一幕幕流水般浮現,怎不令人暗生輕恨,年華老去何太匆匆?物是人非,此岸與彼岸似乎也就隻是相隔一層紙。

懷念裏不覺昨日遠,下意識的伸手去撫觸,刹那間驚碎的應不止是一簾幽夢,沉澱後成熟的平靜裏自有一份說不出的淡定與坦然。無關沉舟,千帆自是破浪竟進;非是病樹,萬木依舊嘯傲春風。給她一雙翅膀,相信她就可以飛翔,因為“枯幹發上,花不再香,但美麗心中一再想……”

——高亢到近乎悲壯的歌聲兀自用春秋筆法寫著一棵歲月樹曾經在這顆味道足實的果子上怎麼樣的費盡心機!

這個高貴的女人收起了她的玻璃鞋,她的芳華絕代。

女人四十演繹華麗影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