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晏回來的時候是後半夜,他一回來,就看到月蘿大半個身子都趴在茶幾上,正跟對麵的老九竊竊私語些什麼。聽到動靜,她立馬端坐在沙發上,略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入口處站著的肖晏。
緊張些什麼呢?
肖晏脫下外套掛好,走到月蘿的身邊。
那老九一看到肖晏回來了,也立馬正襟危坐,腆笑著,說:“肖先生,你回來了啊?”
肖晏也才今天剛醒過來,看到老九在,也沒表現出什麼詫異來,徑自在月蘿的身邊坐下。
“叫我肖晏就好了。你既然是月蘿的師父,我們之間也不需要什麼客套。”
客套話誰都會說,說了這聽的人信不信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月蘿腹誹著這個混蛋,腦海中卻一直浮現出剛剛跟老九商量的那些事兒。
“你不是說今晚上不回來了嗎?”
她問肖晏,麵帶猶疑。
“怎麼了?我回來你難道不開心?”
月蘿僵硬地揚起嘴角,心說你一直想著要我的命呢,我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
肖晏也沒想月蘿回答他,繼續問道:“那件事,你想好了嗎?”
“你答應了給我一個晚上考慮,現在才過了一半,難不成你就這麼耐不住性子?”
肖晏忽然湊近她,貼在她的耳畔,說:“我都等了這麼多年了,我要是沒有耐性,誰有?”
月蘿的耳根子都紅了。
老九還在場呢!
她連忙躲開他。
明明說的是那麼讓人絕望的話,可她這個傻帽卻還是因為他的親近而感到羞惱。
真的是瘋了!瘋了瘋了瘋了!
她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抱著一床被子到沙發上睡覺去了。
當然,剩下來的半個夜晚,她要是真睡著了那也就奇怪了。
老九的臉慘白慘白的,就坐在靠近窗戶邊的地上。
成了鬼,這人世間的各種燈紅酒綠,繁華喧囂就都與他無關了啊。
肖晏沒睡,關了燈,走到沙發邊抱起月蘿將她放到了床上。月蘿一緊張,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他自然感覺得到,也沒戳破她,隻是將她輕輕地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然後,他走到酒櫃前,伸手在櫃子上點了兩圈,最後還是走到了冰箱前頭,拿了兩瓶啤酒,走到老九的身邊,也跟他一樣,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還沒睡。”
老九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肖晏點點頭,說:“這邊隔得有些遠了,說話聲音輕一點,她聽不到的。”
他說著,手上凝聚出一團黑氣,在其中一瓶啤酒上轉了轉,然後直接扔給老九。老九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嘿,還真給接到了!
“小子,挺上道的啊!”
老九一高興,連之前畢恭畢敬的“肖先生”也不叫了,轉眼就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剛剛,她跟你說什麼了?”
肖晏打開啤酒,喝了一口,眼神淡漠地看著窗外。
這人,明明很關心那隻死強死強的蘿卜,但光是那一雙深沉如墨的眼睛,就將所有的情緒都斂藏進去了。他跟蘿卜那丫頭,倒是真的在某一方麵極為相像,要不怎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老九這麼想著,回答肖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