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老爹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很小的時候他就聽寨子裏的人議論過，說是那老太太的祖祖輩輩一直都是趕屍的，而且還曾出過一個駕馭屍王的能人。霧照已經死過一次了，靠的是邪術才能活下來。他們殺不了她，卻能夠把她變成一具聽人號令的屍體。這樣做，總比讓她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繼續禍害村民得好！
那根銀針刺入霧照的身體裏的時候，霧照還在跟阿笑爭執。她猛地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阿爹，可她的阿爹卻隻是輕念了一段咒語，試圖驅使霧照的身子回到那山洞裏頭。
霧照在自己的意識消散之前，拿起那把砍刀，朝自己的阿爹劈了過去。
霧老爹也沒有躲，隻是任由那把刀砍在自己的身上，鋒利的刀刃一下就將他的皮肉給割開，露出鮮紅的內在來。阿笑被眼前這一幕給刺激到了，跑過去抱著霧照製止她。
“神仙姐姐不要啊，不能殺阿爹的，不能殺阿爹的啊！”
霧照伸手就要朝阿笑的腦門打去，卻忽然閉了閉眼，收了手。
“阿笑，你是真心想要對我好的，所以我殺了這麼多人，唯獨放過了你。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就跟那個祁峰一樣，再也不要回來這裏了。這裏是修羅場，是人間煉獄，你這輩子，別再踏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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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笑說到這，停頓了一下。
月蘿聽完這個故事，竟然對眼前這個大臉怪生出了一絲同情。
這喜歡了人家那麼久，還幫著人幹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可到最後，人家心裏頭還惦記著祁峰，本來還打算害他的命呢！
“那後來呢，霧照就這麼被霧老爹給製服了，那你怎麼死的？”
又怎麼成了現在這一副比鬼還可怕的模樣。
“是霧老爹，他不可能放過我的。霧照殺了那麼多人，都是我在幫忙。他在臨死前的一刻，將刀插進了我的胸膛。那個時候，霧照已經沒了意識，被霧老爹操縱著帶著我去了那個山洞。”
後來，等阿笑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成了鬼，恢複了智力，人也不在那個山洞裏頭了。他的魂魄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蠶食得隻剩下了這麼一張臉。他隻記得生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卻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麼鬼不鬼怪不怪的模樣。
他就以這副模樣在天地間遊蕩，再後來，就遇上了肖晏。
肖晏收了他，將他困在一個瓶子裏頭幾百年，隨身帶著。後來，他才知道肖晏這幾百年來都在做著同樣一件事，那就是收集怨魂。他會把每一個收集到的怨魂封在一個瓶子裏頭，掛在一間破舊的老宅子裏頭。但肖晏對他又跟對其他的怨魂不一樣。別的都是掛在那個老宅子裏，隻有他，一直被肖晏帶在身邊，也因此，對肖晏的了解要比其他鬼多得多。
在空蕩蕩的庭院裏頭，月蘿感覺周圍的環境靜得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她暗暗組織了措辭，問阿笑：“你說你都幾百年了，那，肖晏該有多少歲了？還有，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阿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幾百年了，我對他還是不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