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中,我仿佛聽到一聲熟悉的童聲:“媽媽,快看,爸爸在那裏,我們去找爸爸好不好!”依稀之間,我看到了一個小女孩正拉著一個挺著大肚的婦女往一家陳舊的賓館走去,似曾相識的場麵讓我覺得陣陣劇痛仿佛從快要講我身體撕裂開來。場景瞬間切換到一個亮著昏黃燈色的房間裏原本溫馴的婦女頓時變身為潑婦與床上的男女廝打起來,女人瘋狂的尖叫哭泣聲和男人的咒罵聲瞬間充斥著原本安靜的空間。小女孩正無助地縮在一角看著他們的醜態,宛如受驚的羔羊。婦女被兩人推打著滾下了床。她淺紫色的裙子轉瞬被染得紫紅,“啊!孩子,孩子!蘇成,幫幫我,保住我們的孩子!”婦女躺在地上,抱著肚子撕心裂肺地求救著,床上的兩個人則慌亂起身穿衣,一點也不顧婦女的哭求。小女孩跑過去抱緊她,哭得說不出話來。那兩人穿好衣服,匆匆逃出房間,毫不理會躺在地上痛不欲生的少婦的死活。婦女好痛得暈死過去,我恨恨地看著離去的兩個身影。劇烈的疼痛再一次襲滿全身。被掩埋在時間黃沙裏的記憶正在一點點複蘇,命運從來都不會偏袒任何人。遺忘過去並不代表就可以阻止命運悲劇的再一次上演。

我悠悠轉醒,便聽到明逸在房外跟人交談,但聽不清在說些什麼。我環視四周,依舊是明逸之前給我安排的那個病房,看了看天,夜幕不知道何時降臨了。頭痛欲裂,是我剛想起身的第一感受。昏睡中的記憶再一次洶湧而至。原來我們自始至終都活在悲劇裏。恨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萌發,我竟自欺欺人地活了十年,我才是蘇家徹頭徹尾的傻子!

“淺淺,你醒了!”伴著咯吱的開門聲,明逸驚喜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膜,打斷了我的思緒。隨後便有一雙微涼的手掌將我慢慢扶起躺坐在床上。我望著略顯憔悴的臉龐,心不禁有些發緊,我又害得他沒有好好休息了吧。“明逸,對不起!”我低頭愧疚地說,想想他似乎從遇到我就沒碰上什麼好事,或許我該勸他早點離開,免得再受我連累。

明逸在旁邊早將她的心思收在眼底。柔柔地發出聲“傻瓜!別亂想。”,便伸手輕輕撫摸她頭頂的傷口。想起蘇成竟下那麼重的手,明逸眼眸裏布滿了狠厲的光,他遲早會栽在自己手裏。“傷口還疼嗎?”明逸溫柔地問。微涼的手輕撫著使原本炙熱的傷口頓時消散了大半的痛意。我輕輕搖頭,突然憶起他用後背替我擋的那一棍,連忙問:“你後背沒事吧?”“沒事,他那點力道還傷不到我。”明逸微笑著撒謊道。怎麼可能,那一棍,蘇成可是下了狠力的。“你轉過去,我看看。”我明顯不相信他的話,明逸突然笑出聲來,曖昧道:“隔著衣服,你要怎麼看?”對哦!難不成我要他當麵脫衣服?或是我上去扒了他的上衣?抬頭見明逸正一臉壞笑地望著我,眼神裏盡是赤裸裸的勾引,轟!我的臉頓時燒了起來,不用看就知道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他肯定是故意的,我怒瞪了他幾眼,剛想說什麼,卻看見護士扶著媽媽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