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狐狸(1 / 2)

寒風呼嘯。一望無際的雪原,大大小小的山脈仿若浪濤。

一個孤獨的身影走在雪原深處。

老遠就能看見輪廓的村子,葉厘硬生生走了快一個時辰。

雪天地滑,路上免不了又摔了幾跤。

隻是有些奇怪,這次的傷口並沒有奇跡般愈合。為了驗證內心猜測,葉厘甚至將懷裏的青銅門貼在傷口上,等待奇跡發生。

除了傷口擴大了些,其實並沒有用處。

不過葉厘發現,自己的血每次沾在青銅門上,都會被青銅門吸收。

有次雪地裏秸稈擦破手肘皮膚,鮮血汩汩,葉厘也不包紮,拿出青銅門任由血液滴在門上,毫無意外,全被青銅門吸收。

隨著青銅門吸收血液的增加,葉厘和青銅門之間隱隱產生了一絲聯係。

不過當葉厘想深入了解時,那種眩暈感頓時襲來,仿佛被人當頭一棒。

葉厘不敢亂來,抓緊趕路。

天快擦黑時,葉厘過了頭布河,終於到了山腳下的青龍村。

青龍村匍匐在青龍山腳下,位於頭布河灣,村裏人口眾多。

一眼望不到頭的土坯茅草房錯落無序散布河邊,其中有部分蓋了青磚白瓦的豪宅顯得極為突出,那自然是村裏有頭有臉的人家。

村子靜謐,路上不見行人。

隻是一些茅草屋上有些微青煙冒出,顯示出些許人氣。

不遠處有木門開合的吱嘎聲。

葉厘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小葉子,嘿,小葉子,跑啥嘛,我還吃了你不成!” 一個粗獷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葉厘停下腳步,看到老張頭站在門口,臉上堆滿了笑意。

“你挖野菜可有收獲?對了,咋就你一人,秦薇呢?你們早上不是一塊出門的嗎?”老張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

葉厘心頭咯噔一聲,微微低下頭,“張叔,秦薇……她先回了,外頭太冷。”

“小子,對那小媳婦好些,秦先生在世可沒虧待你。”

“嗯……”葉厘應了一聲,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小子,沒了吃食可以來我這裏,餓不死你!”老張頭扯著嗓子喊道,看著葉厘漸行漸遠。

這時,張老婆子從屋裏探出頭來,油膩的手擰著老張頭的耳朵,“嗬嗬,看你能的,卵大的本事沒有。

家裏要是再舔兩張嘴,我看你怎麼活!一家五口等米下鍋,你倒有本事了!”

“輕點,輕點,死老太婆,也不看看秦先生在世時多少照顧我家!”老張頭一邊揉著被擰紅的耳朵,一邊罵道。

“你對那小兒可有救命之恩,秦先生就當替他還恩了。”

張老婆子看向葉厘離去的方向,也是歎息。

“這人啊,旦夕禍福,難料。……”

葉厘沿著河邊一路往上,複行數裏,直到青龍山對麵一個幾百米高的小山,他家就在半山上一個山坳裏,正對青龍山。

說是他家,其實準確來講是秦薇家……

雖說秦叔在世時就將那小院子送了自己……

推開院門,並沒有意外,平日裏那聲“葉厘回來啦”沒有如期響起。

葉厘嗬嗬一笑,將院門關好,把背篼放在廚房,倒出小土豆,並用冷卻的草木灰捂上。

天兒太冷了,如果不將土豆蓋起來,估摸著這次好運得來的過冬糧就得糟蹋大半。

原本計劃著趁雪未大,這兩天再走遠點找找野菜,如今自己一個人,應該也夠吃了。

至於秦薇的去向,不用想他也知道。

這是秦薇的選擇。

說到複仇?

葉厘也覺得離奇。心裏此刻並沒有仇恨。就算他沒有奇跡般活下來,就算他真就那麼暴屍荒野,估摸著,他也不會恨。

這條命,本就是秦先生撿回來的。

如果沒有秦先生,多年前那個寒冬,他就已經死了。

多活了幾年,他甚至感覺到了家庭的溫暖,很賺了……

如今,就當還了先生一條命的恩情吧。

先生救了他很多次,其實他欠先生的,可不止幾條命那麼簡單。

所以恨不起來。秦薇確實惡毒,但秦薇是先生臨終時的托付,他想恨,可內心卻很平靜。

秦薇最後那個表情,他也懂。

隻是微微有些驚訝。

晚飯特別簡單。

葉厘撿了五個小土豆,想了想,放回三個,兩個小土豆清洗後也不削皮,先給蒸熟,放碗裏碾成土豆泥,再加一大碗清水攪拌、煮開,放入幾片紫色鑼鼓菜,就是一頓豐盛的晚餐。

鑼鼓菜是他們養在院子裏用枯枝蓋起來的,不敢多種,怕招賊,就隻有十來株,每次就吃兩片菜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