糝製嘉禾墨工沈,言其賣墨廬山,過僧了希,語及丹灶。夜宿其廬,希探篋取一藥示沈,正琥珀色,秤取二錢重,用水銀一兩,同入鐵銚中,以盞覆之,置火上。頃之,作嬰兒聲,即開視,以秤秤之,並藥成一兩二錢黃金矣。希言此是死硫也。又言臨安一山寺前,有翁媼市餅餌為給。而寺有僧,日出坐其肆,凡二十年。察其翁媼日用無過費,而純質如一。一日密語之曰:“我有幹汞法,未嚐語人,念爾翁媼甘貧於餅肆,且老矣,可坐受安逸。”翁媼即謝而受其方,並麵幹汞示之。數日翁媼複攜餅餌造僧房,見僧雲:“誠謝老師見惠秘方,以休養二老。然老夫婦亦自有一薄術,自謂不作不食,不敢妄享,甘心餅肆,以畢餘生也。”乃出藥於僧前,取汞糝製,即成黃金矣。老僧慚恧,禮謝翁媼雲:“吾二十年與神仙俱而不知,真凡骨也。”翁媼既歸,明日僧出訪之,則空室矣。
市藥即幹汞朝奉郎軍器監丞徐建常,餘姊丈也,建安人。其父宣義公,故農家子。後以市藥為生,性好施惠,遇人有急難,如在己也。貧乏求濟,傾資與之不吝焉。暇日乘舟至郡,與一道士同載,如舊相識。道士從容謂公曰:“子有陰德,我所秘幹汞法,當以授子,可廣所施也。”即疏方示公,並令公市藥與汞,取汞置鐵銚中,以藥少許糝上,複以器覆之,置火上。須臾,聞銚中嬰兒聲,即揭器視之,汞已枯矣。公徐取汞,並以所示方裹之,以謝道士曰:“我之薄施,未足及物,要當竭力所致為之,此不願為也。天或下憫我未有子,倘遣吾得一起家之子,是吾願也。”即投汞與方潭水中。道士笑謝曰:“非我所及也。”是歲,建常生。至年十四始令從其姊丈陳庸器讀書,且囑之曰:“吾待汝十年遊學,若至期不第,即還代我掌藥肆也。”建常十八歲考中上舍高等,二十四果於李常寧榜中登科,如公約也。
藥瓦成金李樞公慎,副車李瑋之曾孫,雲其季公雄帥秘藏王先生手化金瓦,遇好事常出而示之。且言初長主召捷至,為設酒,謂之曰:“聞先生能化金,可得一見否?”捷曰:“此亦戲劇耳。”時坐爐側,捷令取新瓦一片,手段之,取所酌酒杯,置湯鼎上,投瓦其中,抄少藥糝上,複注湯滿杯。酒散,湯已耗半,取瓦視之,則兩角浸湯處,皆成紫磨金,而一角元是新瓦也。又餘杭陳祖德雲,嚐見呂吉甫家藏婁敬所化藥金,重三十兩,元是片瓦,而布紋仍在也。
變鐵器為金閣門宣事陳安止雲,其姻家劉朝請者,在鎮江常延顧一道人,臨行借取案間鐵銚,雲欲道中暖酒用,既與之。數日,其子相遇泗上,道人以紙數重封銚還劉,囑曰:“慎勿遺墜。”至家呈其尊,因大笑曰:“銚不直百錢,何用見還,又封護如此其勤也。”即置之閑處。一日取銚作糊,既滌濯之,視銚柄有五指痕,及轉握處皆成紫金色。驚歎累日,傳玩親友,無不歎賞者,蓋是其真氣所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