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白若永遠都在注視著你。一旦你有危險，他第一時間就會知道。為什麼他沒有來？為什麼他任由斐流騙你過來？你隻是一個人，神不可能看重人的生命。你我都是棋子，他隻不過是好奇地想要看看會發生什麼事罷了！”
雷昂諾從一開始就知道白若怕驚動自己而不會現身，會因好奇而不阻止。不管斐流對露靈的欺騙是真是假，白若一定會把露靈送上門。隻要露靈能夠來到自己麵前，聽自己說完話，目的就已經達成。
雷昂諾扯去封嘴的布條，露靈冷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嗎？”
“仔細想想吧，當年為什麼所謂的兩個神非要在首都前決戰，因為那樣子更有戲劇性，能夠取得更好宣傳效果。僅是這樣而已。這一點或許不足為證，但當年在我軍中見過他的人，統統都被他滅口。我能幸存，僅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
經雷昂諾一提，露靈才想起這個幾乎遺忘的問題，但這根本構不成證明。見露靈長思不語，雷昂諾知道自己目的已達。突然間不讓一個堅定的信徒背叛，雷昂諾隻需要在露靈心中留下疑點，就自然會成長成對白若的質疑。
“幹得漂亮，雷昂諾。”白若在旁鼓掌，“我不得不承認，是我失算。”
雷昂諾一早預料到白若會出現，說話的語氣中充滿恨意。“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他不打算逃跑，因為無處要逃；不打算戰鬥，那樣隻會無謂地送命。他束手就擒。“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要殺要剮隨便你。”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的親人、我的子民都是因你而死？”露靈抬頭望著白若，眼中湧動著淚水。
雷昂諾得意地大笑。露靈最終還是明白了一切，隻要露靈是白若國家中的支柱，她一倒，白若就不得不為處理國家事務而煩心，會出現可以攻擊的空隙。
白若摸著露靈的頭，淡淡地說道：“沒錯，他說的一點都沒錯。你打算怎麼辦？要背叛我嗎？要找我複仇嗎？”口氣前所未有的溫柔。
露靈悲傷地看著白若，沒有哭喊，用與平時同樣的口吻緩緩說道：“我真的很高興，在這一刻，你對我說了實話。我本應該恨你，但卻恨不起來。你是無所不知的神，你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嗎？”
白若變出一把羽劍，揮手斬斷綁住露靈的繩子，把劍往上爬上一扔。“你自己決定吧。這個選擇，你自己來做。”
露靈望著劍，良久不動。雷昂諾屏住呼吸，凝神注視。白若神色自若，含笑看著露靈。
時間仿佛靜止。露靈眼睛中充滿迷惘，劍微微顫抖。她完全不清楚自己該怎麼辦。這一劍砍下去，就等於是砍斷自己與白若的一切聯係。她與白若的關係終將有所隔膜，永不會修複。不砍，自己如何對得起死去的人。如果他不出現，自己現在依然是被父兄寵愛的幸福公主。自己的哀傷與痛苦，全是這個神帶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露靈像是下定決心般，拿起劍，猛一揮。
劍穿過雷昂諾胸膛，將他生生釘在地上。露靈對雷昂諾說；“也許他的確是元凶，但我卻恨不起他，要我背叛他，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怎麼看，都是你比較可惡。”
“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比起來，你才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雷昂諾慘然一笑，最終他還是失敗了，他看穿了白若，卻沒有能看穿露靈。
整個城下城鎮再沒有第三人，斐流在被複活後，陪伴露靈繼續在那個國家訪問。
雷昂諾被白若帶回首都，囚禁在牢獄之中。他終日望著天，隻字不提有關“神滅”的任何事。白若隻扔給他一句話：“失敗者便好好反省一下吧。什麼時候願意和我談再詳談吧。”
“失敗者？”雷昂諾不屑地想，“你啊，不要太小看我與‘神滅’。前奏才剛剛結束。”
七日後，白若失去露靈與斐流的蹤影，那一整個國家都被神術屏蔽。隻有一個瀕死的人從那邊逃出，像是故意為給報信，隻留下一句話後就死了。“不死……的……怪物……”
白若理所當然地出兵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