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直到他笑夠了,才重新凝了表情:“所以,當日埋伏你的人極有可能是想要嫁禍雲莊主,或者是轉移注意力讓你懷疑不到他身上!”
那會是誰呢?梁玥蹙著眉,如果剛才追過來偷襲的人果真是方葉的手下,此事就定然和沐府脫不了幹係。她雖然懷疑,眼下卻沒有證據,隻得暫且壓下再作打算。
本想置身事外,卻不料因著野狼和錦繡圖的緣故,自己也被卷了進去。頭頂如有一團疑雲盤旋著,想到這,她晃了晃腦袋。地牢都呆過了還怕什麼,總有一天會雲開霧散的。
不想再糾纏於此,梁玥揚起小臉換了話題:“冷昭說有人接應我,那個人必然就是你了?”知道狐狸男就是宮主,一時距離竟拉近了許多。她反而對那個原本陰晴不定的大老板畏懼不起來了,連尊稱也懶得叫了。
“嗯。”那人笑了笑,毫不介意地點點頭,“不是留了記號嗎?雁歸和冷昭根據你的線索判斷出了位置,這才派人救你出來。”
她想起之前地牢相救,自己綿軟無力任人宰割的樣子忍不住道:“隻怕這回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玥主不會武功,而且還是個冒牌的身份了!”
這玥主她原本就不感興趣,不做最好。隻怕被人識出來,眾人群情激憤,誓將她就地格殺才好!那幫殺氣騰騰的人她隱隱就有些後怕。
“這個你無須擔心。”耳旁幾聲輕笑,那人拍了拍手,成竹在胸道,“我事前已和他們說過。玥主身重劇毒,渾身無力,武功暫失。所以趁機溜走的念頭,你最好想也別想。”
說罷,他的目光流連在此女受傷,伸出手指慢慢摩挲而過。忽然歎了一聲,聲音也變得溫柔至極,“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若是留下疤痕就難看了!”
想起和冷昭一起曾經見過的疤痕女,梁玥莫名抖了抖。會不會留下痕跡她不知道,那是以後的事。可聽到狐狸男惋惜的口氣,她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一把拍掉他的手掌,她皺著眉,很有些不爽道:“留疤怎麼了?我梁玥就是一身的疤痕也好看!”
那人唇角上揚,忽然就笑了:“看你的樣子,明明就很擔心嘛!何必掩飾起來呢?”頓了頓,又意有所指道,“你放心,若是真的變醜了,本公子就收了你如何?”
驚訝於他的話,梁玥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反駁。隻見狐狸男忽然斂了神情,迅速從懷裏掏出白玉麵具重新覆上,一張俊臉就那麼被遮擋了去。
雖未言明,她卻知道一定是有人過來了,立刻乖巧地閉了嘴。
果然,片刻功夫,就見冷昭和大個子雁歸出現在麵前。分別行了禮,冷昭垂著眉目淡淡道:“宮主,我們的人已按照您的吩咐布置好了。隻是剛才忽然多了一批不明身份之人,也往楊府的方向去。”
“哦?可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平靜的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情緒,梁玥恍惚間覺得他又變回了殺手宮的主人。
“都是一樣的黑衣,和我們的人混在一起,很難辨得出來。”冷昭歸劍入鞘,答得幹脆利落,“看樣子他們事先並不知道我們也在此處,但都是衝楊不熊去的。”
梁玥在心底嗬嗬一笑,難怪那些會武的人都這麼迷戀黑衣呢!哪天她也要做一套,萬一走個夜路什麼的,防身不說,還可以嚇嚇膽小的人!此計甚妙!
“你笑什麼?”耳旁忽然有個清冷的聲音,她抬頭,狐狸男正打量自己,覆著白玉麵具看不到裏麵的表情。
哎喲,忘了此人現在是宮主的身份!再是相熟也不能當著屬下的麵破壞了他的威信!
梁玥連忙收住不合時宜的表情,一本正經道:“我在想冷昭說的這群人和剛才追來的是不是一夥的!”
冷昭挑了眉,不知為何忽然望了她一眼。
狐狸男並未接話,隻側著臉不看她:“看來此次楊府大動幹戈著實驚動了不少人!錦繡圖有什麼消息?
“錦繡”二字如磁石一般,成功收住此女所有的心思,立刻屏住呼吸聽他們的議論。
“屬下已查,此物並不在楊府。”冷昭有些奇怪,再次看了看舉止怪異的梁玥,卻並沒有問什麼。
“當然不在楊府。”狐狸男忽然笑了笑,“楊不熊幾次三番為尋此物,壞事做盡。這回動靜鬧得太大,又這麼操之過急,想必已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隻怕早晚會當成別人的替罪羔羊!”說罷,意有所指地衝某女眨了眨眼睛。
梁玥側著腦袋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