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嬌嗔道:“討厭,秦厲大人。”
秦厲大笑,眼中卻沒有笑意。
……
元顥已經入主洛陽,但是陳慶之依舊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洛陽之外,有北魏大軍虎視眈眈;洛陽之內,有文武百官各懷鬼胎。元顥的這張龍椅,坐得並不安穩。而元顥若是失勢,他和他的白袍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北魏皇宮。
陳慶之抱拳道:“麻煩通報陛下,陳慶之有事求見。”
太監走進了房間,不多時又走了出來,“將軍請進吧。”
陳慶之跨過高高的門檻,走進了房間之內。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元顥,一身龍袍,頭戴冠冕。
元顥今時不同往日,以前他事事倚仗陳慶之,但現在他已是北魏之主。他端坐在交椅之內,見陳慶之進來,連眼皮也不抬。
陳慶之單膝下跪,“外臣參見陛下。”
“免禮平身。”元顥不鹹不淡地說。
陳慶之肅容道:“我們遠道而來,北方許多地方尚未臣服。敵軍若是知道我們的虛實,集結兵力,我們拿什麼抵抗!現在應該啟奏陛下,派來援軍,穩定北方的局勢。”
陳慶之所說的陛下,不是元顥,而是蕭衍。
元顥五色無主,“愛卿所言甚是。”
陳慶之前腳剛走,元延明後腳便到。
幾年之前,元延明曾在徐州與陳慶之對戰。那一次,若不是身為梁軍主帥的豫章王蕭綜投降,勝負還是未知之數。
“陳慶之的兵力不過數千,已經難以製衡;如今再給他更多的人馬,他還怎麼肯為我們所用!魏國的社稷,就要落入外人之手了。”元延明低著頭,眼神閃爍。
元顥看不到元延明的表情,他心亂如麻,覺得元延明的話十分有道理。他於是改掉了即將遞給蕭衍的密奏內容——
“現在河北、河南都已平定,隻有爾朱榮還敢囂張,臣和慶之能夠對付他。州郡剛剛歸順,正需要安撫,不宜增加兵力,使百姓民心動搖。”
蕭衍收到元顥的奏折,命令原本打算北上的援軍停在邊境線上待命。
爾朱榮雖然敗在了陳慶之的手上,但他厲兵秣馬,時時不忘一雪前恥。就在元顥入主洛陽的第六十五天,他帶著北魏孝莊帝,揮師洛陽。
陳慶之率領自己的七千白袍軍,駐守中郎城。他在中郎城阻截了爾朱榮的大軍足足三天,最終竟是兵多將廣的爾朱榮退卻。
爾朱榮繞過了中郎城,直撲洛陽。元顥兵敗逃亡,於臨潁被擒。
陳慶之向南梁撤退,於蒿高遇到山洪暴發,全軍覆沒。
陳慶之化妝成僧人,輾轉回到南梁。
去時七千,來時獨還。
他望著南梁故土,潸然淚下。
……
拍攝結束,許希文心中仍然滿是蒼涼。
“阿楠。”封北海小聲道。
許希文回過神來,笑道:“北海。”
封北海憋了許多,才憋出一句“你覺得我演得怎麼樣?”
許希文撲哧一笑,“你還是第二次演戲,對於一個新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封北海又高興又失落,“我的戲份已經拍完了。”
許希文想了想,說:“按照譚導的性格,估計後期的時候會把你叫回來補拍鏡頭。”
“以後就見不到你了。”封北海的聲音很低。
許希文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阿楠,你變得越來越耀眼了。”封北海微笑道,他笑起來就像個鄰家的大男孩,“當初的WINGS,隻剩下我們兩個了呢。我會努力的,和你差距太大,就太難看了。”
許希文伸出手,握成拳頭,和封北海的拳頭相碰,“我很期待呢。”
“我原來隻想做一個歌手,現在想起來真是太任性了。”封北海自嘲道,“如果要追趕你的腳步的話,僅僅唱歌是不夠的。”他頓了頓,“我很感謝袁編劇給了我這個機會,我發現演戲其實蠻有趣的,並不是我以前想的那樣。”
“在戲劇裏,你可以體驗別人的職業,別人的人生,別人的悲歡。你在現實生活中所能嚐試的事情十分有限,這些缺憾,戲劇能夠幫你圓滿。當觀眾看到你出演的戲劇時,他們的遺憾也借助你的表演完成了。”許希文發自內心地熱愛演戲,句句都是他肺腑之言。
封北海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言論,久久地注視著許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