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瞞天過海(2 / 2)

“大哥知道這種秘術對你的損傷太大,但這都是為了大人……”朱騷的臉上再次抽搐了一下,繼而變得十分肅然。

“大人?哼……”朱駟麵帶苦色地冷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脫下因身形暴漲而被撐破的衣褲,左手化刀,猛地刺入胸口處被老穀拿匕首刺出的刀口,竟活生生地探進了胸膛,接著將整個左胸連骨帶肉地撕裂了開來,然後從裏麵取出一個尚殘留著些許液體的皮囊,丟在了地上——他的胸腔裏竟然沒有心髒,而且創口處連一絲血色都未曾浮現。

隨後,朱駟信手將那一大片骨肉原樣裝回,喉間低吼了一聲,傷口處的皮肉竟似活物般蠕動起來,轉眼間便愈合如初,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隻希望我死後大哥還能記得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兄弟,親兄弟!”接過一名汪府武士遞過來的衣服穿上之後,朱駟憤然地說了一句,便往門外走去,卻正好踩在被他丟棄的皮囊上,一股液體吱的一聲噴射而出,空氣中多了一股人血的味道。

“對了,穀家小子有古怪,我施展巫息術的時候,他碰了我一下,竟使我體內的勁氣流失了將近一成,險些害我走火入魔……”走到門口的時候,朱駟突然背對著朱騷說了這麼一段話,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有這種事?”朱騷沉著臉,思索了一會,然後轉身對抬擔架進來的幾名汪府武士和那個仵作老頭說道,“還愣著幹什麼,依計行事……”

於是那些武士便熟練地將擔架上蒙在黑布裏的事物抬到停屍台上,那個如同鬼魅一樣毫無生氣的仵作老頭緊跟著飄了過去,掀開那層黑布,在數道燈光的合力照明下詭異地忙了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這幫人從仵作房裏魚貫而出,向來處走去,迅速地隱沒在黑茫茫的夜幕中。仵作老頭則重新鎖上房門,像幽靈一樣飄向不遠處的另外一間小屋。

不一會兒,仵作房裏再次響起了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如死神吟唱。

……

……

“這種伎倆騙得了其他人,可騙不了我鍾柯!”鍾柯說道,隱藏在他目光中的茫然一閃而逝,迅速恢複了平時的冷傲模樣。

“什麼伎倆?!”鍾離薏十分急切地追問道。

“瞞天過海!”鍾柯答道。

“哎呀,你說具體點!”鍾離薏嗔道。

“去年,我跟著少主在昊河上圍剿水匪,遇到的其中一夥匪眾的首領是一名三重境界的術士,”鍾柯雙臂環抱在胸前,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那術士不知修習的是什麼功法,除了頭顱,渾身上下竟沒有一絲生機,如行屍走肉一般!我們費盡周折將之擒住,因其不降而腰斬了他,誰知他竟沒有死,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

“世上竟有這樣的人?!”這時,就連一直沉著冷靜的謝老神醫也驚詫起來。

“後來怎麼樣了?”

“當時,腰斬之後我們都以為他已經死了,還把沒有流血這樣的怪事歸根於是關押太久導致耗盡了元氣,”鍾柯繼續說道,“誰知就在當天晚上,術士那斷成兩截的身體竟然重新合而為一,活了過來,然後趁著我們防備鬆懈打算逃跑。”

“再後來呢?說重點啊!別扯沒用的,你怎麼突然這麼羅嗦!”鍾離薏道。

“是你讓我具體點的……”

“別廢話,繼續!”

“後來,是那術士運氣不好,撞到我的手裏!他當時雖沒有死,但腰斬之後明顯消耗了他大量的元氣,我當時是三重巔峰的武者,對付一個重傷的三重中階術士自然是輕而易舉,所以他還是落在了我們手裏,最後是燒死的。”說到這裏鍾柯將雙手放下背在身後,示意已經說完了。

“你是說……那乞丐也是這樣一名術士?”鍾離薏問道。

“我不知道。”鍾柯聳聳肩,不置可否。

“可是老爺爺說乞丐是被穀家伯伯刺中了心髒,而且流了很多血,當時就沒有半點氣息了!”鍾離薏質疑道。

“如果所謂的乞丐是那樣的術士,他根本不需要心髒,至於血,他難道不會在胸膛裏灌上一些嗎?”鍾柯隨口回應了鍾離薏的質疑。

“這!怎麼可能……”鍾離薏明顯有些相信了。

“老朽倒是覺得鍾統領的猜測十分在理!但問題是如何將其證明,然後再把真相公諸於世!如果查不出真相,那麼穀世侄隻怕還是難逃一劫,隻是,汪精略如此費盡心機地嫁禍於穀世侄,到底意欲何為……”謝老神醫輕撫長髯,神色凝重。

這時,在榻上睡了沒多久的小河突然輾轉反側起來,他眉頭緊皺,額頭上涔涔滲出大量汗水,過了一會,突然間猛地翻身坐起,大喊一聲:“住口,不準你們汙蔑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