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還施彼身(1 / 2)

鍾柯不知道謝老神醫在說什麼,也不關心,隻是問道:“不知謝老先生可有辦法喚醒我家小姐?”

謝老神醫的神色略微平靜下來,思索了一下,答道:“有一個辦法倒是可以試一試,隻是要費些周折,還請閣下助老朽一臂之力!”

“請吩咐!”鍾柯頷首道。

“這種秘法,傳承自老朽的太祖師爺,也就是兩百年前那位享譽九州天下的‘藥聖’,隻是這法子有些殘缺不全,隻能姑且一試,至於能不能奏效,老朽也沒有把握,煩請閣下先把這孩子扶起來。”謝老神醫鄭重地說道。

鍾柯聞言,也不答話,隻默然上前,就要去扶榻上的鍾離薏。

“不許你碰她!”

先前看上去已經昏迷的小河,突然睜開了眼睛,大喝一聲,瞬間彈坐而起,眉心處浮現出一道色澤黯淡的龍形印記,右手緊握成拳如閃電般向前揮出,狠狠地擊在了鍾柯的胸口處。

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一股強橫而陰寒的勁氣自隨著小河的拳風爆發出來,實實在在地轟在了鍾柯的身上,竟將這位擁有四重初階修為的武道強者擊飛了出去!鍾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受此一擊,被擊中的部位還是胸口要害所在,嘴裏悶哼一聲便向後倒飛出數丈,重重地撞在了堅硬的牆壁上,滑落在地,嘴角滲出一星血絲,顯然是受了傷。

謝老神醫詫異之極地看了看突然爆發的小河,駭然的目光中盡是不可思議之色,見鍾柯受傷,又趕緊取了診箱,走上前去,又是把脈又是查看傷情地忙了開來。鍾柯則是愣在了原地,硬生生地將湧上喉頭的鮮血吞回了肚子裏,皺眉看著榻上的小河,表情十分精彩。

遭此重擊的鍾柯,感到異常驚駭,他突然明白之前瘋狂瀉出體外的那一成勁氣去了何處,他完全無法相信床榻上那個看上去全然無害的平凡少年竟會有如此霸道的能力——吸人勁力、反傷其人!況且,鍾柯記得眼前的少年不過是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平凡人而已。鍾柯以靈魂之力在小河身上探查過之後,頓時加倍震驚——短短兩天不見,這小子居然已經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一名修行者!

其實小河一直處於一種半清醒狀態,而不是完全昏迷,隻是一直在抵禦著那股強大陰煞勁氣,看上去與昏迷無異。那股龐大勁氣在進入小河的瀚海之後,像海嘯一般縱橫肆虐不休,令小河幾番死去活來。

他想要將這股勁氣驅逐出去,卻又沒有相應的辦法——被小河偶然間施展出來的汲氣秘術隻能吸納勁氣而無法釋放,他腦海中的信息中也沒有可用之法,承天煉魂訣的秘術篇又過於深奧難懂,根本不是他現在能夠掌握的。

於是,小河隻能依靠與生俱來的強大意誌,強行壓製著這股像瘋狂的豹子一樣在他的瀚海中橫衝直撞的陰煞勁氣。唯一讓他在這極度的苦痛中得到一絲慰藉的便是他心儀的女孩鍾離薏,此時正和他躺在同一張床榻上,近在咫尺,絲絲香甜的氣息自女孩的身上散發出來,湧入少年的心扉,如甘泉般清冽,舒暢而微妙之極。

從見到鍾柯將昏睡中的鍾離薏帶到這裏,小河便認為是前者導致女孩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沒有任何理由,隻是出於一種本能的對心儀女孩的保護欲,他毫不猶豫地做出了先前那番舉動,以區區一階魂行者的微末修為,與四重初階武道強者鍾柯進行了一次直接對抗,然後被輕而易舉地打敗。若不是“汲氣印”在關鍵時刻被小河突然發動,恐怕他現在已然重傷,甚至不止是昏迷了。

說他衝動也好,不自量力也好,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好,他隻是站在一個純真少年的立場去保護自己喜歡的女孩。

方才,在迷迷糊糊中,小河沒有聽到謝老神醫說了什麼,隻是感覺到將自己折磨得痛苦不堪的那股陰煞勁氣的主人,正在逐漸接近他和鍾離薏。於是,他再次以最簡單的方式暴起發難,幾乎是下意識地轟出了那一拳。

隻能說小河的運氣實在太好,那種強烈而不帶任何雜念的意識波動竟與腦海最深處的陽核產生了感應。在微不可察的震顫中,潛藏在陽核中的那條小金龍發出一道清明的龍吟聲,一道熾熱而純粹的金色能量隨之自陽核中的那枚金色火種中溢出,然後催動著靈魂體中唯一建立了靈橋的子脈,使得與之相對應的右臂至瀚海的經絡頓時暢通無阻。

那股折磨了小河許久的龐大陰煞勁氣,便順著這條通道,在破壞著小河手臂經絡的同時,瞬間噴發出去,擊中了自己的原主人。正渾渾噩噩的小河,便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完成了一次以彼之力、還施彼身的大反擊。

完成這一擊之後,小河感到胸中壓迫盡數消除,原先被那股不屬於自己的龐大勁氣充斥著的瀚海已然空空如也、支離破碎,隻是內裏的容量在那股陰煞勁氣蠻橫無比的衝擊下已然拓展了數倍,這不能不說是意外的收獲。

胸腹之間的大患已去,小河大感輕鬆,一時間倦意襲來,竟重新躺回榻上,幾乎就要睡了過去。他翻了個身,調整著姿勢想讓自己睡得舒服點,卻湊巧將右手搭在了旁邊鍾離薏的手腕上。手指在女孩細膩的肌膚上拂過,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頓時向昏昏欲睡的小河襲來,令他渾身上下都暢快之極。幾乎是下意識地,小河的右手繼續摸索前進,漸漸地握住了鍾離薏的粉嫩玉手,五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