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藥聖後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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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小河怨天尤人的過程中飛快流逝,轉眼間天色便已亮透。裏屋傳來三兩聲父親標誌性的咳嗽聲,緊接著一陣窸窣聲響起,那是一家人正在起床穿衣。

不一會兒,屋門大開,老穀那魁梧的身形隨即出現在院子裏。老人先是站在那裏長呼了一口氣,接著到井邊打水洗了把臉,然後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小河前麵三四尺的地方,看著自己的兒子,嘴角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又止住沒有說。

小河睜開眼,與父親默默對視著,父子兩人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語。

少年心中納悶,不知道父親想要做什麼,又不好問,老穀不發話,他也就隻能這麼幹跪著。小河知道父親是心疼自己的,罰跪一整夜是老人恨鐵不成鋼的一種表現而已,誰讓他“忤逆”來著。母親或許會為他求情,但估計不會有效果,祖母是最疼他的,但也是一位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這一真言的老人,一般不會幹涉自己的兒子管教孫子。

想到這裏,小河幹咽了口唾沫,把目光從父親身上移到了地麵,繼續挺直身板端端正正地跪在那裏。而老穀在呆立了一會兒之後,轉身回屋裏取了煙袋,就坐在門檻上悶聲抽起了旱煙。

這是很反常的舉動,小河知道父親平時很少抽煙,更沒有煙癮,隻有當心情煩悶或者想心事的時候才會點上那麼一兩鍋煙刺激一下神經。由此可見,此時老穀心裏一定在思考著某些事情,而且小河隱隱感覺到父親所想的事一定跟自己有著很大的關係——似乎在他們從骸林回來之後,就已經出現某些苗頭了。

母親穀英氏和妹妹穀雪在洗漱完畢之後,已經進進出出地忙碌起來,前者開始準備一家人的早餐,而後者則回到裏屋伺候身體不便的奶奶便溺穿衣。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種有些微妙的氣氛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似乎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

老穀已經抽完了第三鍋旱煙,他神色凝重地吐出最後一口長長的青煙,把煙鍋倒轉過來在身下的台階上敲了敲,倒出裏麵的煙灰,然後起身走進了藥室,慎重地關上了門。

小河看不到藥室裏發生了什麼,但裏麵隱約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沉重的東西被搬開,在地麵上艱澀地摩擦著。小河對藥室裏的布局很熟悉,從方向以及聲音上判斷,被挪開的應該是那個陳舊而龐大的藥櫃——那是小河的太祖父開藥鋪子的時候流傳下來的。

令小河感到疑惑的是,父親這個時候搬開這個大家夥要幹什麼呢,他記得至少從第一次被父親帶進這個充斥著濃烈藥材氣味的小屋的時候起,那個古樸而笨重的大藥櫃就一直靜靜地佇立在東邊靠牆的位置,似乎從來沒有挪動過。偌大的藥櫃占據了藥室將近五分之一的空間,小河很多時候會產生這個藥櫃本就是牆壁的一部分這樣的想法,隻不過在習以為常之後,他又將其幾乎完全忽視了。

正當他想入非非的時候,藥室的門再次打開,老穀紅光滿麵、氣息粗重地站在半開的門裏,一邊拍打著衣服上的灰塵,一邊衝著好奇地看過來的小河,說道:

“你進來!”

說完,老人又心事重重地轉身回到藥室之中。

小河那對頗具英氣的眉毛不經意地向上揚了揚,然後如釋重負地將高舉在手中的水盆放在地上,站起身來裝模作樣地活動了一下手腳。其實他現在一點也感覺不到疲憊,這麼做隻是為了掩蓋“翹課”的事實罷了——昨夜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變化仿佛令他的身體擁有了非凡的精力。

“準備活動”結束之後,小河走進了穀家的根本重地,關上門,隨後卻被藥室裏呈現出來的場景驚得目瞪口呆。

也不知道老穀是怎麼辦到的,那隻近八尺寬、高逾長許、重達數百斤的巨大藥櫃已經被完全搬離它原來的位置,此時正反向靠在南邊的牆上。原本被藥櫃遮擋住的牆壁已經完全地顯露出真實麵目,空氣中也隱隱出現了一種別致的香氣。

青磚砌成的牆中,竟有一個高八尺、寬五尺、嵌入牆體約兩尺的暗閣。

暗閣下方是一個雅致的紫木香案,厚重的案台上擺放著一尊青銅香鼎,暗閣上方則緊挨內壁懸掛著一麵製作精美的細竹卷簾,透過竹簾的縫隙,一絲別樣的色彩所隱若現,也不知竹簾的後麵還隱藏著什麼。

老穀此時正站在香案前,用不知從哪兒取來的一塊淨布,專心致誌地擦拭著香鼎以及案麵上的些許灰塵,在他身後的地麵上一左一右擺著兩個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