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清認出來她就是畢珠,是當今的王後!畢珠示意她不要聲張,惠清對她如此情況詫異萬分,問她為什麼會淪落至此?畢珠搜腸刮肚的編派了一通,說自己在宮裏被人陷害,遭了殺身之禍,如果不逃出來,那就隻有死路一條。阿柔等人見惠清急忙將那個抱孩子的女人,拉進了自己屋裏,不禁說:"裁縫店什麼時候變成收容所了?本來就利薄,賺的錢不多,怎麼養得起這麼多人?"
阿蓮接道:"你就別抱怨了,大嫂子心好,見不得人困於苦難之中,剛才那個女人,好像跟大嫂子認識。"雪蕊也這樣覺得,因畢珠戴著個頭巾,所以她並沒有認出來。
畢珠哭道:"人算不如天算,當初在焰都的時候,說什麼我也沒想到日後能成為雪國王後,如今我一下子從天上落到地下,也是不曾料想的。姐姐......"
惠清問:"人這一輩子,就是這樣起伏不定,不知道要發達多少次,也不知道要落魄多少次。這個孩子是?"
畢珠靈機一動,忙道:"是陛下的。"
惠清吃驚道:"怎麼陛下連自己的兒子也不要了嗎?"
"當時才懷孕兩個月,看不出來,我自己也都不知道。這孩子是在宮外生的,我給他起名叫熏兒。"畢珠瞅著兒子,一字一句的說。
惠清道:"這麼說,陛下還不知道你給他生了個小王子?"
畢珠點點頭,惠清笑道:"如此你回去見陛下,看是不是能將功抵過?"
"將功抵過?"畢珠恍然大悟,心裏無比喜悅,"我怎麼就沒想到這樣。不過,要是陛下仍然不肯原諒我,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惠清日有所思,忽然說:"要不,哪天我將小王子抱給陛下看去,他要是有原諒你的跡象那還好,要是不原諒,那我就說你死在外頭了!"
"說的是,姐姐這樣為我著想,真的感激不盡。"畢珠笑道,"那等過幾天我過安穩了,就勞煩姐姐了。"
惠清逗熏兒道:"這孩子多可愛,跟鴻兒小時候一樣。"
畢珠問道:"雪鴻如今也結婚了吧?"
惠清笑道:"不到一個月就會了。"
"哦?是跟哪個姑娘呢?"
"李家的小姐,名叫桃兒,是個再好不過的姑娘!"
"那姐姐也算完了心事啦。"兩人說說笑笑。
雪鴻讓雪蕊過去,雪蕊示意這邊有事,去不得。雪鴻也隻好等待,在屋子裏繼續看書寫字,還模仿雪蕊的筆跡。
斯盈和李趣尋雪蕊將近一年時間無果,他們好像真誠了一對相依為命的好兄弟,好幾次斯盈欲回來找雪鴻,隻是李趣不願意。
這一天斯盈實在忍不住了,她背著李趣偷偷地來到裁縫店,阿蓮看見他,認出他就是那個很久以前來尋雪兒的那個人,急忙走過來拉他一旁:"你怎麼又來了?"
斯盈道:"我......我想雪鴻了,來看看都不行嗎!"
雪蕊在一側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個年輕人,覺得和他似曾相識,可又說不清在哪裏見過。阿蓮看他耐心不小,便答應了他去叫雪鴻過來,回頭對芳玉道:去叫大公子一聲,有人找他。"雪蕊點點頭便去了。
雪蕊因雪鴻沒有能跟李桃兒順利成婚,而不得不依然以一副假麵目見人。現在已然又快到中秋節了,上年中秋節的那一天,不是雪鴻出了岔子,而是李桃兒因過度想雪鴻,固然熬出了病,李老爺認為都是雪鴻害的,便解除了他們的婚姻,將女兒嫁給了別人。那李桃兒蘇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的人,心內淒苦無奈,繼而瘋瘋癲癲。惠清因此也有些神經失常,一是婚姻的破裂給了她劇烈的打擊,二是李桃兒如今情形讓她看了心痛,所以每逢人問,她都會興衝衝的回答說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就是兒子的大婚之日了,她始終不忍心離開一年前那興奮心情。
雪鴻雖然不忍心看她們變成這樣,可自己終究無力挽回,隻能時而說個小謊,哄惠清安心。雪蕊看門半掩著,輕輕地推開走進去,看見雪鴻正坐在桌案前拿著一塊綠色的石頭和篆刀,在刻什麼。"芳玉,有什麼事?"
雪蕊打手勢示意外麵有人找他,雪鴻會意,遂問是誰,雪蕊表示不認識。雪鴻倒沒興趣去見外麵的人,放下手裏的東西,向雪蕊走來,說:"真的很想很想看一看那樣東西,可是都過去這麼久了,你究竟在隱瞞什麼?"
雪蕊知道他指的是金手指,她微微低下頭,眉心蹙成了一團,故拿筆寫道:"我也想給你看,甚至送給你都行,隻是我早說過了,它不見了,真的不見了。"
雪鴻擰眉道:"那你至少應該告訴我那是什麼東西。"
雪蕊不想在沒有東西的情況下說出金手指,所以遲遲不肯開口。
"阿柔姨讓你出去見那個人,你趕緊去吧。"
雪鴻憤憤地搖搖頭,仍然去刻東西。雪蕊無奈隻好回去如實彙報,阿蓮會意了,對斯盈道:"這怪不得我們大公子,他一向不喜歡見陌生人的。"
"不,我說了,我是他的朋友!阿姨,無論如何,今天我都一定要見到他!"說著,就不顧攔阻往後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