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嵌在琉璃燈罩裏的夜明珠散發著陰冷而朦朧的流光,猩紅的幔帳層層疊疊的掛在牆壁和柱子上,紅檀木架上擺放著琳琅玉器,裏麵散發出清涼而醇香的酒氣。
華美的長絨地毯上淩亂的躺著十幾個身上不著寸縷的稚嫩幼女,她們身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臉上滿是恐懼的表情,已經有不少無聲無息的死亡,而剩下幾個尚有意識的幼女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恨不得將自己融化在黑暗之中。
而在絨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雕花樓空床榻之上傳來如同幼貓一樣軟弱而淒厲的慘叫聲,一個全身□□的男人正抱著一個□□歲的小女孩一逞□□。床榻頂上的幕帷隨著他的動作而戰栗晃動著,那個孩子正值幼年,還沒有發育完全,怎麼承受的了一個壯年男子的暴虐,剛開始的時候還拚命的蹬著腿,大聲尖叫,可是還沒有一盞茶的功夫,竟已經昏厥了過去,有呼氣沒吸氣了。
那男人竟然還不滿足,一腳將那個小女孩踹下床去,囂然大聲叫喊道:“靜霆!靜霆呢?!!”
一個手持拂塵的宦官恭著腰一溜小跑走了進來:“啟稟陛下,小公子因感染惡疾,已經被皇後娘娘送到湘南的菩提寺裏靜養去了。”
“那個該死的女人!”男人跳下了床,破口大罵道,誰知正好踩到了剛才踢下床的女孩子身上,隻聽一聲脆響,那個女孩竟然被生生踩斷了胸骨,這次,她沒有受多大的痛苦,她的肋骨直接刺入心髒,很快就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隻是那暴君卻被女孩的肋骨刺到了腳,他痛呼一聲,坐到了床上,仔細一看,自己的腳底板竟然被刺出了一個小指甲蓋大小的血洞,頓時勃然大怒:“來人啊!把這個賤人的屍體拉出去,暴曬三日後喂狗!!”
“哎呀,陛下,您的腳!”那個宦官誇張的大叫一聲,連滾帶爬的爬到暴君的腳下,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腳,仔細觀察傷口後,竟然如同狗一樣的開始邸舔他的傷口。
暴君被他舔的舒暢,脾氣竟然也降了下來,嘴裏冷笑道:“費安,你還真是我的一條好狗啊!”
費安笑起來,原本清秀的臉卻因為諂媚而變得猥瑣,看起來更像是一直被馴服的狗了:“奴婢能成為陛下的狗,是奴婢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暴君哈哈大笑起來,他用腳趾夾起費安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輕歎道:“真是可惜了你這張好臉。”說完一腳把他踹的在地上打了個滾。
費安也不生氣,笑嘻嘻的重新滾回來:“要把小公子追回來嗎?”
“不用了。”暴君興致缺缺的揮了揮手:“誰知道那個小東西是真的得了惡疾還是裝的,萬一是真的,我不是招個禍害回來!”
“陛下聖明!”費安讚美道。
“好了,少拍馬屁!趕緊給我滾出去找禦醫!媽的,死賤人!死了死了還用骨頭刺寡人!趕緊給我拉出去!”
“遵命!陛下!”
而在湘南城郊外,一輛被拆散的馬車零落到底,旁邊盡是些死狀淒慘的死屍,死屍衣著雖簡單,但是料子卻都是上好的,馬車外觀樸素,但是從那些散件都可看出,原本內部都該是很精美的。可是現在,這一隊低調奢華的車隊卻如同被強盜洗劫一樣。無一幸存。
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忽然翻騰起巨大的雲浪,風起雲湧之間,一隻巨獸踏雲而來。雪白的皮毛如同海上白浪一般翻騰,形狀似鹿,四肢卻如同虎豹一般帶著肉墊和倒鉤,眸色天青,空明靜澈,威嚴聖潔。
那頭聖獸看著腳下的血流成河,頓時哀鳴一聲,口中吐出一個淡金色的光球,那光球在滿地的死屍上徘徊了片刻,後來鑽到了一個心髒被挖出來的幼童身上,那個幼童的胸口上碗大的傷口開始慢慢合攏,身體裏的血脈也如同藤蔓一樣重新連接起心髒,不一會兒,傷口就完全愈合,幼童死灰一般的身體也重新變得鮮活起來。
聖獸從雲端落到幼童身邊,用頭拱了拱幼童的身體,直到感受到了越加強烈的心跳聲,這才放下心來。它溫柔的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前爪一踩地麵,自然有雲從腳下升起,聖獸消失無蹤,就像從未來過一樣。
等到聖獸的痕跡徹底的消失不見的時候,那個幼童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瞬間,眸色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