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木養屍(3 / 3)

陸婉清緩緩靠近他,紅唇輕啟,聲音低得像耳語:“你猜呢?”

下一秒,她突然用力將宋冬平推倒在地,雙眼中燃起了詭異的紅光。她的力氣大得驚人,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人。

“救我……我……控製不住……”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雙手捂住自己的頭,痛苦地在地上翻滾。

“我不會讓你被它控製的!”宋冬平咬緊牙關,將陸婉清抱起,衝下了山道。然而,身後古廟中傳來了一陣低沉的笑聲,像是從四麵八方包圍而來。

廟門緩緩關閉,雕像中的裂縫逐漸彌合,暗紅色的液體滲透到了地麵,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符號。

第五章

山道上,暴雨傾瀉,風聲如嘶吼般在耳邊回蕩。宋冬平拚盡全力,將昏迷的陸婉清背回吊腳樓。他的全身被雨水浸透,濕冷的空氣凍結了他的思維,但他清楚地知道,陸婉清的狀況絕不隻是身體虛弱那麼簡單。

將陸婉清放在臥室的床上時,她的身體依舊冰冷,甚至連唇色都變成了詭異的暗紫色。她的長發披散在枕頭上,白色的睡裙緊貼著濕潤的皮膚,線條分明的鎖骨和纖細的肩膀在昏黃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婉清,你醒醒!”宋冬平拍了拍她的臉,但她毫無反應,隻有胸口微微起伏,像是沉入了某種深不見底的夢境。

他轉身去拿毛巾為她擦拭身體時,卻突然聽到一聲低沉的笑聲從她嘴裏傳出。笑聲並非來自她的聲帶,而像是從她體內深處傳來,冰冷、陰森,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惡意。

“婉清?”宋冬平驚愕地轉身,看見她的眼睛猛然睜開,瞳孔裏浮現出猩紅的光芒。

“別碰我!”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尖銳,猛地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宋冬平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冷如鐵,指尖仿佛帶著刺骨的寒意,力氣大得驚人,直接將宋冬平拉到床邊。她微微抬起頭,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你知道它想要什麼嗎?”

“它是誰?婉清,你到底怎麼了?”宋冬平試圖掙脫,但那力道仿佛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他盯著她的臉,發現她的皮膚隱隱浮現出一層血紅色的紋路,像是被某種力量侵蝕。

“你永遠不會明白……它是活著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中透出痛苦與掙紮。隨即,她突然鬆開了手,整個人癱倒在床上,陷入了無聲的抽搐。

宋冬平顧不得思考更多,連忙將門窗鎖好,決定去鎮上找瘋李。瘋李一直口中念叨的“血木”似乎是解開這一切的關鍵。他必須知道血木和陸婉清之間的關係。

來到鎮上時,夜色已深,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幾盞昏暗的路燈還在閃爍。瘋李依舊蹲在他常呆的巷口,手裏抱著那個破舊的葫蘆,嘴裏念叨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瘋李!”宋冬平上前一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血木的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對吧?告訴我!”

瘋李抬起頭,渾濁的眼珠突然清明了一瞬。他盯著宋冬平看了許久,才慢慢開口:“血木活著……它要吸人血……陸家欠下的債,總要還。”

“陸家?陸婉清和這有什麼關係?”宋冬平急切地問。

瘋李眯起眼睛,臉上的皺紋越發深刻:“她的祖輩,當年為了鎮上的繁榮,把整個村子的魂賣給了血木。他們把活人綁在樹上,用咒語封印怨魂。可怨魂不甘心,它化成了血木的詛咒,代代相傳……她,是下一個。”

宋冬平大腦一片空白:“那我們怎麼阻止它?”

瘋李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瘮人的笑容:“除非毀了它……但你能活著回來嗎?”

回到吊腳樓時,陸婉清已經坐了起來。她的臉色恢複了些許紅潤,但眼神卻變得空洞。她靠在窗邊,白色的睡裙被風吹得微微貼在身上,身體輪廓若隱若現。

“你去找瘋李了吧?”她沒有回頭,聲音裏透著淡淡的疲憊。

宋冬平愣了一下:“你知道這些事?”

“我早就知道了。”陸婉清轉過頭,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的家族,原本就是鎮上血木祭祀的掌控者。但到了我這一代,事情已經失控了。”

“所以你知道自己是被選中的祭品?”宋冬平不敢相信她竟然隱瞞了這麼多。

“我以為我可以逃。”陸婉清的聲音低了下去,眼角浮現出一絲淚光,“但血木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昨晚,它已經來了。”

“別放棄,我們還有辦法。”宋冬平試圖安慰她,但陸婉清的目光卻透著絕望。

“如果你想救我,就毀了它。”她突然靠近宋冬平,雙手捧住他的臉,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但你要記住,毀了它的代價,可能是你也要陪我一起死。”

兩人決定再次前往古廟。他們背著瘋李給的符咒和鹽,沿著山道摸索而上。陸婉清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的腳步輕盈而堅定,白色的裙擺在風中搖曳,宛如一抹即將消散的幽魂。

“到了那裏,你一定要聽我的。”她低聲說道,“血木會試圖誘惑你,千萬不要相信它。”

宋冬平點了點頭,但心中依舊忐忑不安。

當他們再次站在古廟門前時,廟內的氣息更加陰冷。那尊巨大的血木雕像已經完全裂開,暗紅色的液體從裂縫中湧出,將整個地麵染成了血池。

“這就是你的歸宿,陸婉清。”廟內響起了低沉的聲音,仿佛是從雕像深處傳來的。

“準備好了嗎?”陸婉清轉頭看向宋冬平,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

“我不會讓你死。”宋冬平咬緊牙關,握緊手中的符咒。

第六章

古廟內,血木雕像完全裂開,暗紅色的液體從裂縫中流出,彙聚成一片血池。血池的表麵泛著奇異的光芒,仿佛蘊藏著無數怨魂的呐喊聲。整個廟宇充斥著一種窒息的氣息,令人頭皮發麻。

陸婉清緩緩走向血池,她的白色裙擺沾染了暗紅的液體,逐漸變成觸目驚心的深紅色。她的目光空洞,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一步一步靠近那座雕像。雕像上的巨大人臉露出詭異的笑容,血木的裂縫裏緩緩伸出無數蒼白的手臂,扭曲著、掙紮著,試圖抓住她。

“停下!陸婉清!”宋冬平大喊,試圖衝過去拉住她,但腳下的地麵忽然塌陷,他跌倒在血池邊,滿手滿腳都是腥臭的液體。

“它在等我。”陸婉清的聲音低沉而空靈,像是另一個人說的。她的眼神漸漸渙散,肌膚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紋路。

“別過去!那東西會殺了你!”宋冬平掙紮著爬起,但血池仿佛有生命一般,黏稠的液體迅速包裹住了他的腳,拖拽著他向雕像的方向移動。

血木雕像中傳出一陣低沉的笑聲,仿佛從深淵裏傳來。

“陸婉清,你終於回來了……你的血,足夠讓我重生。”雕像中的人臉裂開了一道更深的縫隙,露出裏麵蠕動的血肉,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你想要什麼?”宋冬平怒吼,試圖用符咒砸向雕像,但符咒一觸碰到血池就迅速燃燒殆盡,毫無作用。

“我要她,也要你。”那聲音低語著,“兩人皆是祭品……她的血,喚醒我的力量;你的魂,填滿我的憤怒。”

“休想!”宋冬平咬緊牙關,用盡全力將腿從血池中抽出,撲向陸婉清。他一把抱住她,試圖將她從雕像前拖開。

陸婉清的身體冷得像冰,雙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快走!別管我……毀了它,否則它會永遠活下去!”

“不可能!我不會讓你死!”宋冬平的聲音幾乎嘶啞,他試圖將她拉回,卻發現雕像上的手臂越發瘋狂地伸向她,將她整個人卷入其中。

“隻有一種辦法……”瘋李的聲音在宋冬平的腦海中回響,“用活人的血毀了血木,才能徹底破除詛咒。”

宋冬平的心中一片混亂,他低頭看向懷中的陸婉清,她的目光逐漸變得清明,淚水從眼角滑落。

“對不起……”陸婉清輕聲說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毀了它,我願意承受代價。”

“不,不行!”宋冬平怒吼,聲音中滿是絕望。

就在此時,血木雕像劇烈地顫抖起來,裂縫中的血肉開始瘋狂地湧動,無數怨魂的影子從中浮現。那些怨魂的臉上滿是痛苦,張開嘴發出尖銳的哭喊聲,整個廟宇都被這些聲音震得搖搖欲墜。

“快做決定!”陸婉清掙紮著從宋冬平的懷裏爬起來,她的目光堅定而決絕。

“我不能讓你死!”宋冬平大吼,抬起一塊鋒利的碎石,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手掌。他將流出的鮮血滴入血池,血池頓時翻騰起來,發出陣陣刺耳的尖嘯。

“夠了!”陸婉清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舉動,她的手臂突然揮出,將他狠狠推開。

宋冬平摔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陸婉清一步步走向雕像。她轉過頭,臉上的淚水與雨水混合,嘴角卻露出一抹苦笑:“也許我真的隻能用我的命償還。”

“不要!”宋冬平拚命爬向她,但為時已晚。

陸婉清站在血木雕像前,抬起了雙手,指尖滴落的鮮血灑在雕像上。刹那間,雕像中的怨魂尖叫著炸裂開來,整個廟宇都陷入了一片血紅的光芒中。

轟鳴聲中,血木雕像四分五裂,化作無數木屑灑滿廟內。血池中的液體逐漸幹涸,怨魂的哭喊聲也漸漸消失。

宋冬平艱難地爬起身,看到陸婉清倒在了地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血色紋路從她的身體上逐漸褪去。

“婉清!”他衝過去抱起她的身體,但她的目光卻已經渙散。

“我……自由了……”陸婉清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

“醒醒!婉清!”宋冬平的聲音在廟內回蕩,但無人回應。

此時,廟宇開始劇烈晃動,屋頂的橫梁接連斷裂,地麵上出現了無數裂縫。他抱著陸婉清,拚盡全力衝出了廟門。

當宋冬平終於衝出廟門時,天已破曉,雨停了。山間的風帶著清新的泥土氣息,但他的懷裏卻冰冷如雪。

他跪在地上,抱著陸婉清的身體,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他的視線模糊,直到太陽從雲層中探出,灑下溫暖的光芒。

然而,就在他低頭吻上陸婉清的額頭時,她的嘴角竟微微勾起一絲笑容。她的眼睛猛然睜開,但瞳孔中卻閃過一抹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