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她的眼中充滿恐懼，但又透著一種複雜的情緒。
宋冬平深吸一口氣，看著手環上的倒計時，隻剩下不到一個小時了。他握緊林若清的手：“走下去，也許這就是答案。”
第三章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腐敗的氣味，廢棄的人工森林生態館像一隻吞噬一切的野獸，吞沒了宋冬平和林若清的身影。他們從那道詭異人影出現的地方狂奔而出，沿著一條看似無害的小路逃離。時間仿佛凝滯，周圍的景象在快速地交替，卻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
手環的倒計時依然在跳動，紅光像惡魔的瞳孔，烙印在宋冬平的意識深處。他們終於逃出生態館，闖入城市邊緣的一片空曠區域，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林若清虛弱地靠在一堵牆邊，柔軟的身體貼著冰冷的金屬牆麵，輕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運動服被汗水徹底打濕，緊貼在曲線上，顯出一種無法忽視的輪廓。她的手腕依然發著微光，金屬紋路像寄生蟲一樣攀附在她的皮膚上，仿佛在吸取她的生命力。
“我快受不了了，冬平……”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抬起頭看向他，雙眼濕潤而迷離。
宋冬平別過臉，試圖忽略那種視覺衝擊帶來的不適感。他蹲下身子，抓住林若清的手腕，近距離觀察那些紋路。紋路的邊緣像是活著一樣，緩慢地蠕動著，觸碰時甚至傳來一種微弱的電流。
“它像是在和你連接。”宋冬平低聲說，語氣中摻雜著難以掩飾的擔憂。
“別碰它！”林若清本能地縮回手，臉色蒼白，咬住下唇的樣子像是在極力克製痛苦。
宋冬平從隨身背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她：“先喝點水，我們得找地方避一避。你的狀態不太對。”
她接過水瓶的手在微微顫抖，纖細的手指擰開瓶蓋時，腕上的紋路反射著冷光。她仰頭喝水的瞬間，脖頸線條顯得格外誘人，汗珠順著鎖骨滑落，沒入緊身衣領。宋冬平努力將目光移開，但耳邊卻傳來她的低語：“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能逃不掉了？”
兩人找到一間廢棄的小型倉庫，暫時躲了進去。倉庫內部被灰塵覆蓋，機械零件散落一地，空氣中彌漫著沉悶的黴味。林若清坐在一塊破舊的木箱上，伸手撥了撥自己的長發，頭發濕潤地貼在臉頰邊，顯出一絲狼狽，卻依然掩不住她的美感。
“冬平……”她的聲音低啞，透著不安，“你有沒有覺得，它……越來越像是在控製我？”
“控製你？什麼意思？”宋冬平皺起眉頭，試圖靠近。
林若清緩緩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金屬紋路。紋路已經擴散到她的手肘附近，甚至隱約在肩膀處也有了蔓延的跡象。她的臉色愈發蒼白，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明亮得讓人感到不安。
“剛才，我聽見它在說話。”她的聲音輕得像耳語，“它說，它知道我的秘密，它說……它是我哥哥。”
這句話讓宋冬平頓時僵住。他回憶起林若清提到的家庭背景，她的哥哥曾參與人工森林的研發項目，並在某次實驗中失蹤。但眼前的狀況讓他無法相信這僅僅是巧合。
“那不可能……”他下意識地反駁。
“可能不可能，我自己都不確定了！”林若清突然提高了音量，眼神中帶著隱隱的淚光，“它就像……像是在我腦子裏！我甚至能感到它的情緒，它的……憤怒。”
她的話讓整個倉庫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此時，林若清的身體忽然劇烈地抖了一下，她的手指不受控製地抽搐，整個人向後倒去。
宋冬平急忙上前扶住她，卻感到她的皮膚冷得像冰。她靠在他懷裏，長發散落，衣服微微滑落到肩膀，露出一片光潔的肌膚。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像是陷入了某種異樣的狀態。
倉庫的門突然傳來一陣“咯吱咯吱”的響聲。宋冬平猛地回頭，隻見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門口，頭上戴著一頂油膩的帽子，身穿一件布滿灰塵的工裝。
“別動。”對方低沉地開口，聲音中透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臉上滿是風霜，手裏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螺絲刀。他站在昏暗的光線中，像是從廢墟裏爬出來的幽靈。
“你們不該進那地方。”男人緩緩走進倉庫，目光掃過林若清，“她被標記了，標記一旦完成，就沒有回頭路了。”
宋冬平警覺地站起身，擋在林若清麵前：“你是誰？你知道什麼？”
男人冷笑一聲，將螺絲刀隨手插進腰間的皮帶裏：“我隻是個修理工，但我知道，那個生態館裏的東西不是你們能應付的。她身上的標記，是人工森林最早期的‘試驗體’留下的，它們沒死，隻是變成了現在這樣。”
林若清半靠在牆邊，聽到這句話時，抬起了頭：“試驗體？什麼意思？”
“那些人……”男人歎了口氣，“他們為了修複自己的失敗，用自己的身體和係統融為一體，變成了半人半鬼的東西。他們死後依然有執念，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們的‘世界’。而你……”他的目光落在林若清的手腕上，“你是他們的目標。”
林若清眼神複雜地看著宋冬平，嘴唇微微顫抖：“冬平，你相信他說的話嗎？如果……如果我真的變成了他們的一部分，你會不會也拋下我？”
宋冬平愣住，手指緊緊攥住拳頭：“不管變成什麼，我都會想辦法讓你回來。”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割開了林若清的防線。她低下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輕聲說道：“但我感覺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她慢慢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宋冬平的臉頰，動作輕柔卻又透著冰冷。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但那笑容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第四章
林若清跪在倉庫破敗的地板上，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滴落，金屬紋路的蔓延已經爬過肩膀，延伸到鎖骨附近，散發出詭異的微光。她的運動上衣因為掙紮微微滑下，露出一側圓潤的肩膀，細膩的肌膚在微光下顯得蒼白而又脆弱。宋冬平試圖幫她緩解疼痛，卻隻能無助地看著她抓住自己的手腕，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冬平……它在叫我。”林若清閉著眼睛，聲音顫抖，像是陷入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我聽見了……它說……讓我回去……”
“冷靜點！”宋冬平跪在她麵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但那冰冷的觸感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她的身體，發現金屬紋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而她那帶著迷離與痛苦的神情讓這一切更加令人恐懼。
“別放棄！”他大聲喊道，“我們還有時間！”
修理工站在一旁，雙手插在腰間，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她的時間不多了，標記已經完成一半。你們要是還想活命，現在就該走。”
“閉嘴！”宋冬平憤怒地回頭吼道，“她不會死的！一定有辦法！”
“辦法？”修理工冷笑了一聲，“她的身體已經不是完全屬於她自己了，你留在這兒隻是等死罷了。想救她，就得麵對那些東西。”
“那些東西是什麼？”宋冬平目光如刀，死死盯著修理工。
修理工沒有回答，隻是指了指遠處黑暗中的方向：“回去吧，答案就在那兒。”
宋冬平將林若清扶起，她的身體異常輕盈，像是已經失去了生命的一部分。她靠在他的懷裏，纖細的手臂無力地掛在他的肩膀上。柔軟的身體散發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寒意，帶著金屬的氣息。她低聲呢喃著，像是在說著某種隻有自己能聽懂的語言。
生態館的大門再次出現在眼前。空氣中彌漫著腐爛與機械油的混合味道，四周的金屬樹靜靜地矗立著，像是一群冷眼旁觀的幽靈。
“我們又回來了。”林若清抬起頭，眼神渙散，“它們知道我們回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的金屬樹突然開始震動，枝幹發出刺耳的“咯咯”聲，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黑暗中，一雙猩紅的眼睛在樹頂浮現，緊接著更多的眼睛出現，它們在黑暗中慢慢靠近，像是無數隻野獸正在狩獵。
“別怕，我會保護你。”宋冬平低聲說著，雖然他的手心已經全是冷汗。
林若清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緊緊地靠著宋冬平，柔軟的胸膛壓在他的手臂上，仿佛尋求著最後一絲安全感。她的嘴唇微張，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顫音：“它們來了……”
金屬樹的枝幹突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延伸，像是活過來的怪物。那些枝幹纏繞在一起，最終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扭曲身影。這個身影沒有固定的形態，隻有一張模糊的臉浮現在最上方，雙眼中散發出刺目的紅光。
“她……必須留下……”那張臉低聲說道，聲音低沉而冰冷，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
林若清的身體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她的雙腿無法控製地向前邁動，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操控。她驚恐地喊道：“冬平！救我！”
宋冬平死死抱住她的腰，將她拽了回來。她柔軟的身體因為掙紮而微微扭動，運動服貼合在曲線上，顯得愈發令人心跳加速。然而，金屬紋路正在進一步擴散，幾乎覆蓋了她的整條手臂。
“你不能帶走她！”宋冬平吼道，目光鎖定那張模糊的臉。
“她已經是我的一部分……”那個身影緩緩低頭，聲音中帶著某種令人絕望的陰冷，“你以為你能反抗我？”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宋冬平的手環中傳來：“不要聽它的……她還有救。”
宋冬平低頭看向手環，屏幕上浮現出一張麵容，那是一個男人的臉，神情平靜而冷峻。他的聲音中透著急切：“你必須找到控製中樞，它在生態館的最深處，隻有關閉它才能阻止這一切！”
“你是誰？”宋冬平問。
“我是她哥哥。”男人平靜地說，“但我已經死了，隻剩下意識存在於係統中。如果你想救她，就立刻帶她去中樞！”
“別聽他的！”那模糊的鬼魂怒吼一聲，金屬樹的枝幹瘋狂地揮舞，逼近兩人。
林若清突然掙脫宋冬平的懷抱，轉身麵對那巨大的身影。她的雙眼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芒，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絕望又冷豔的笑容：“如果……我注定是它的一部分，那麼，也許我可以結束它。”
“不行！”宋冬平衝上前去，將她再次拉了回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
在手環的指引下，宋冬平抱著林若清一路狂奔。控製中樞位於生態館的最深處，那是一片奇異的空間，四周的牆壁由金屬構成，閃爍著流動的光線，仿佛在呼吸。
“把她放在中央的平台上。”手環中的聲音說道。
宋冬平將林若清放下，她的身體已經接近透明，金屬紋路覆蓋了大半個身軀，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但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必須啟動程序，讓她的身體與係統分離。”聲音繼續說道，“但記住，一旦程序啟動，這裏的所有存在，包括我……都會徹底消失。”
林若清抬起頭，微笑著看向宋冬平：“如果這就是結局，那麼至少……你還在我身邊。”
宋冬平的手指顫抖著按下按鈕，周圍的空間立刻開始崩塌，金屬樹的身影發出刺耳的尖叫，逐漸消散在空氣中。而林若清的身體……也開始發生變化。
第五章
控製中樞的崩塌伴隨著四周金屬結構的扭曲與變形，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宋冬平站在閃爍著刺眼光芒的中央平台前，目光緊盯著半透明的全息屏幕，程序進度緩慢但堅定地推進著：“隔離與重置中……剩餘時間：10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