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琉璃怔住的時候,一雙玉手無聲無息的挽起掛簾,說是玉手一點也不為過,十指纖長,白如脂玉,指甲卻修剪幹淨,未塗蔻丹,若不是這樣,琉璃還以為是哪位絕世美人的手。手指與珠簾相稱,說不出的綺麗。
美人啊!聲音好聽,手還這麼美,不知道比起白姐姐來怎樣。琉璃期待的看著門簾,沒發現掌櫃和秦姐,臉上都發生了變化。
掌櫃的動作飛快,已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小心的掀開了門簾,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而秦姐,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門簾,臉上帶著一絲莫測的笑容。
簾裏的美人終於出來了——
霎那間,琉璃的眼珠子忽然不能轉了,美人,的確是美人,可是,卻是個男人!
就見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從簾裏緩緩走了出來,眼睛一眨,便坐到了門口的雕花太師椅上。他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身上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錦緞華服,胸口繡著一朵淺紫色的山茶花,衣領敞開著,微曲的頭發隨意散著。白淨的瓜子臉上,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略微眯著,嘴角上揚,呈現一個好看的弧度,仿佛半夢半醒。他現在正慵懶閑適的斜斜靠在椅子上,似乎能坐的地方他絕對不會站著。
嘖嘖,李X基嘢!琉璃努力回想某部片子裏的男主角,唉,原來古代就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南宮燕雖然也很蠱惑人心,可卻太妖,眼前的這個男人,嫵媚中帶著清雅,沒有一絲脂粉氣,穿了這麼一身花哨的裝扮卻一點也不娘。怪不得她原來的臉會被人鄙視。琉璃沒好氣的看著這個男人的臉,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妒忌。
“爺,您怎麼出來了?”掌櫃的低著頭,一幅下人模樣。
男子笑了一下,眼角挑了挑,“沒啊,我想看看,是哪位姑娘如此識貨。”
“花大少的店鋪裏從來沒有次等貨,何必要識?”此時,站在一邊的秦姐微微一笑,說。
“嗯?原來是秦姐,秦姐別來無恙啊。”這位花大少眼光一掠,輕笑。
“托大少福,好得很。”秦姐嘴角微抿,眼中有一絲笑意。
“唉,怪不得小店最近生意不好,原來都被秦姐的茶樓搶跑了。”男子搖搖頭,好看的眸子半眯著看了看琉璃,“不知道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琉璃。”還沒等秦姐回答,琉璃就搶著說,說了就後悔,太直接了,真是毫不含蓄。
秦姐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這位琉璃姑娘,是茶樓的新掌櫃。”
琉璃不知道眼睛是不是花了,她居然看到秦姐朝那位迷人的大少眨了眨眼。呃,有問題。隻見那花大少似乎怔了怔,笑容便擴散開來,像和煦的春風,濃的化不開,有些戲謔,卻帶著高貴。
琉璃從來沒有見過這兩種氣質可以並在一起,唉,原來男人也可以一笑傾人城,禍水啊孽障!
“怪不得如此眼光。”男子優雅的踱過來,手指搭在那塊暗沉沉的布上輕輕撫mo,似乎語含雙關。
琉璃卻隻注意他的手,在素色的布匹上顯得格外醒目,仿佛一雙情人的手,在大姑娘的肌膚上摩擦。呃,YY中——她連忙收回不知道飛去哪裏的思緒,一把奪過布:“掌櫃的,這布我要了,多少錢?”
“這——”掌櫃的沉吟著看了看那男子。
“博奇,這匹布送與這位琉璃姑娘。”男子好聽的聲音慢慢傳過來。
呃,博奇?怎麼像花仙子裏的某種動物?不過看這個掌櫃五短身材,倒也蠻像。琉璃把布捧在胸口,看了看那位大方的老板,也搞不清楚誰是說了算的。
“是是,姑娘,小的這就去給你包好。”博奇掌櫃卻已經起身拿過琉璃手中的布去了裏屋。
呃,好了?最近是不是運氣不錯,出了皇宮,還可以吃白食?
琉璃不置可否的盯著眼前這個送她布的男人,後者也正眯著眼,饒有興趣的打量她,好看的丹鳳眼中有若有若無的笑意。
還是秦姐走過來,拉著琉璃說:“既然花少如此客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的布呢?”琉璃還惦記著她的布。
“兩位大姑娘拿著這麼大匹布走在街上,實在不雅,明日我會派人送到貴茶樓,琉璃姑娘,你覺得呢?”男子重新坐回軟椅上,慵懶的伸長了腿,托著腮看著她,還是那抹邪邪的笑。
琉璃忽然覺得這種笑容很欠扁,像是知道什麼,又莫測高深的樣子,很有衝動一拳打在他好看的鼻子上。可是她還沒說話,秦姐便拉著她出了門,“如此便有勞花少了。”
男子姿勢不變,托著腮,似乎在思考什麼,有趣有趣,實在有趣,一想到那張冰雕一樣的臭臉,他眼裏的笑意就更濃了。
這時,博奇從裏屋出來,沉吟了片刻才說:“爺,這布可是難得的鳳凰針織,天下隻一件,是您尋了很久才尋來的呀。”
“無妨。”男子輕輕一笑,伸出修長的手,打斷這位掌櫃的話,“好衣配佳人,你呀,真是越老越無趣了。”說完,懶懶的站起來,踱進了屋子。
留下博奇掌櫃一人站在店中,琢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