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兩邊,這黑色的夏國大軍,此時隻有一西河柳領兵,然而對麵,南代三將以及百草霜俱在,隻看這將領實力便有所微微差距,但也不足以為人論道。
上蒼子遠而觀之,一揮道袍便淩空飛上夏雲王所在的瞭望台上,沉默不語隻是淺笑地看向對麵那一白一藍二人。公子逐月仍舊是一身黑衣,戴著遮住臉麵的鬥篷,顯得甚是神秘。
逐月坐在馬上微微轉過頭掃了一眼夏雲王,夏雲王則是淺笑一回,那公子逐月當下明白是甚麼意思,揮揮衣袖,隻見幾個夏國士兵押著狼狽不堪卻滿色淡然安若泰山的獨活和尚走了過來。見著獨活被押了過來,無痕王本是靜止的身子不由一動,心頭甚是詫異:“獨活……”蘭紫蘇聞言仍舊是一臉優雅毫無驚異異色、平波無緒地看著不遠處的和尚。
“我……早該想到,他……不會放過他的!”無痕王牙齒在懊惱中狠狠地相互抨擊著,目光逼視著那邊的和尚和那一抹黑影,聲音極其低沉壓抑,與這涼爽卻又陰沉的秋風毫無違和,麵具下一雙長目閃耀著微微不安的激動。
“妖女……這都沒開始,你便要破壞本王的好興致不成?”蘭墨王見狀邪魅一笑,語氣之中並沒有多餘的憤慨:“滅自己的誌氣,長別人的威風,這可不好。”
“你做你應該做的,對付你應該對付的人,何必在這種關頭還要惦記著我。”無痕王冷冷哼道,隻是勉強出來的笑得頗是無奈。蘭紫蘇看看無痕王,未作他說才看向對麵的黑色大軍。獨活抬起無力卻又倔強的雙眼掃向對麵高台之上那亦是看著自己的白影,毫無負重地釋然一笑,那一笑似是看透了許多東西,也似是在告訴那人,今日一戰,全力拚搏便是。
她賭的,是二十風雨未曾辜負,他賭的,是那個人能江山在握!
“蘭紫蘇……今日,本王要好好看看你的真本事!”夏雲王秦艽低聲冷嘲著蘭墨王的名字,眼睛卻不離對麵那一道與藍影靠的很近的白影,今日之後,那個人,會是他的罷,會永遠永遠不離開他的罷。為了那個人,為了那一段讓自己羞恥有讓自己眷戀的愛恨情仇,這一仗,他須得贏!
“王!”正在兩軍迎風對峙之時,葉底珠拖著傷、騎著馬頭包白布滿身傷痕地就迅速趕到夏雲王身旁。
“你受了重傷,還想上去不成?”夏雲王聲音冷淡,但不難聽出其言下的關切,那葉底珠哽咽一聲而後肅麵看向夏雲王秦艽:“王,大戰在即,跟了您這麼多年,這時候當逃兵,您能饒恕,屬下也不能饒恕啊!”
聽著葉底珠義正言辭的話,夏雲王輕笑一聲,而後一揮黑色王袍,隻聽黑色大軍中大鼓如天雷伴狂風一般呼嘯而起。夏國三十幾萬大軍同時舉起手中長槍,一張張冷漠如霜、寒凍若冰的肅殺臉上寫著明顯的殺氣:“殺!殺!殺!殺……”
天地瞬間再次暗沉下去!
“衝!”與此同時,楚北南大軍之中亦是響起驚天擂鼓,而後便是無數聲楚北南大軍瘋狂地咆哮,再而後,看到的是楚北南十萬身著銀裝的大軍踩著水沼的水泥,瘋狂地衝下水原。同時,夏軍擂鼓轟鳴,西河柳、葉底珠一聲喝令,十萬黑色的夏國大軍亦是朝天聲聲怒吼,抄起家夥、揮著軍旗便向水原上衝來的楚北南大軍全力拚來。也在那水原長著依稀幾束蘆葦的正中間交界地,那一黑一銀大軍如兩道顏色不一的洪水河流相撞在一起,迸出激烈的水花,擦出驚天動地的震響!
“今日,就要見見你與秦艽的真本事了。”眺望著水原之上拚力廝殺的幾十萬大軍,無痕王輕聲一笑,言下的確是不容置疑的期盼。
“是麼?”蘭紫蘇亦是淡然一笑,而後又將視線放到下麵交戰的兩軍,片刻冷聲笑道:“月明砂,前雁飛,百草霜,後翼門,青風藤,捅天門!”蘭紫蘇話音剛落,月明砂領著四萬的騎兵當下分為兩翼橫向展開,分別向前向後呈梯次排列的隊形。前翼兩臂忽然疾速伸出,包圍住茫然失措的夏國大軍。而與此同時,百草霜領著人數較少且實力較弱的步兵亦是呈梯形向後方而去,保護前翼。
兩翼之中,青風藤領著實力較強的楚北南精兵當下在左右後方的保護之下如雷如電一般朝前方的夏軍攻去。正是茫然的夏軍隻有硬碰硬地向中間攻去,可這兩翼的騎兵亦是風卷雲一般狂嘯而來,殺了前方的夏軍措手不及!
夏雲王見著這番情景倒也不懼,反倒是冷眼看向對麵一臉雍容優雅的蘭墨王,但話卻是說給一旁的山蒼子:“雁形之陣,中軍為主,雙翼為輔,精兵騎兵,前鋒雙翼,挫敵之銳。尾部護其全陣,不過不堪一擊!”說罷,夏雲王秦艽寒光掃過百草霜帶領的尾部步兵,冷冷命令道:“西河大軍,斬其尾,斷其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