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話 蘭秦初戰千鶴原(1 / 3)

天已亮,天邊黑幕漸漸清晰,中間緩緩破開來一條裂縫,從中射出的朝霞之光點點地射在蒼茫大地上。涼風窸窸窣窣地吹來,冷的很,即使微光出現,不難知道這一天會是陰霾的一天。山上的南代大軍完全能看著遠方又奔來的三十萬夏國大軍,又見山石已用完,月明砂麵色有些不好,皮毛在寒風中嗖嗖地搖擺著,眼珠子一收縮,大喝一聲:“放箭!”

話音剛落,但見一萬多南代將士不停地向山裏古道上射出火箭。那一道道火箭帶著秋風的嘶豪迅速地飛向山穀中本就是死傷慘重的一萬夏軍。那一萬夏軍被石塊重創,雖不是全軍覆滅,可活著的也沒有多少是清醒的。

“混賬!”夏雲王麵色凝重一邊策馬疾馳著,一邊冷眼看著遠處高山上站著的林林總總的南代大軍,又看那一道道飛速下落的火箭,心頭的不安更是強烈:“快!”

“收兵!”見夏國大軍來襲,月明砂眼神一冷,又是一聲疾速喝令,但見一萬南代大軍迅速朝千鶴水原上退兵。

“王!”待幾十萬夏國大軍終於趕到夢胤古道前,山蒼子卻是一聲大喊驚醒了惱怒交加怒火中燒的夏雲王秦艽:“不可再前進!”

“為甚麽?”夏雲王正是氣頭上,想派兵將那一萬南代大軍一網打盡,卻不想被山蒼子阻攔了個正著。

“敵暗我明,當心還有埋伏!”山蒼子卻是淡淡的幾個字便打發了夏雲王的火氣。夏雲王轉頭一一看著山穀中睡的、死的、傷的、叫的、嚎的自己的將士,心頭是又氣又疼,可再看了看山上,見南代大軍已經悉數退兵,眉頭又是一皺,不禁憋著嗓子冷冷道:“怎麼會?”

“王在看什麼?”山蒼子不由好奇地看向一直注視著山上的秦艽,卻見其自言自語地說道:“南代大軍為何能在山上設埋伏?難道……通往千鶴水原的路除了這夢胤古道,還有……還有這山?”聽聞秦艽這般說著,山蒼子亦是抬頭看向高山之上,細細打量這麵前高山懸崖,心頭淺淺地默許了夏雲王秦艽的看法:“無論楚北南三軍還有無設防,這夢胤古道……是走不得了。”

“來人,將古道中的傷病救出來,且找到葉底珠葉將軍,而後繞道從山上找路試試,看能否過去!”夏雲王又是一聲喝令,隻見幾千將士便迅速走到古道之中,一一找尋著還活著的人。

“葉將軍,葉將軍!”幾個夏國將士召喚的聲音將葉底珠從夢中叫醒,滿身是血,意識模糊、神誌不清地看著麵前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幾個夏國士兵,搖頭苦笑道:“我……沒事!”可這安慰人心的話剛說完,葉底珠便又昏厥了過去,那幾個士兵再次叫喚了幾聲,麵麵相覷便將葉底珠從怪石嶙峋的古道中背了出來。

“王……”那幾個背著葉底珠的士兵從古道中分外艱難地出來後站在夏雲王之前,夏雲王秦艽冷眼掃過昏過去的葉底珠,眉頭一皺,可心底卻是湧上層層怒火,半晌不得言語。

“王,屬下剛才發現兩邊山上各有一條隱蔽的道路通往千鶴水原!”正在這時,那搜尋道路的將士便迅速前來彙報。夏雲王秦艽一雙眼閃過微微怒火,但瞬間,那怒火便迅速成了一抹堅定不移的霸氣與殺意:“你們……照顧好葉將軍!,其他人,隨本王從小路上趕往千鶴水原!”

秋風將千鶴水原上的枯草葦蕩吹的四處搖擺、左搖右晃,淅淅瀝瀝宛如牛毛的細小秋雨如天落珍珠一般打落在一汪汪甚淺狹小的水沼之上,破碎著一輪一輪的秋日寧靜,本就潮濕的濕地更是軟了下去,天地一片陰沉寒冷,似是冬日已經不遠。偌大的千鶴水原的右方,楚北南大軍的軍營如白星一般一個個地散落在右方略微幹燥的土地之上,千百隻白鶴踏著水沼邊軟弱的泥土尋找著秋日裏最後的食物。而水原的左邊,枯草哀嚎,淒厲慘叫。

夏國三十幾萬身著黑色鎧甲的大軍踏著整齊的步伐踐踏著腳底的泥淖軟灘,發出刺耳卻又雄厚的聲響。一隻隻低頭搜羅著食物的白鶴聞著這打破了清晨寧靜的腳步聲,都不由伸長了白皙多毛的漂亮脖子,鼓著兩隻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抬頭張望著,看著遠處而來的黑色巨浪,感受著那鎮壓的自己快喘不過起來的黑色氛圍,毫不猶疑地拍拍白黑相間的翅膀,長鳴一聲便急速飛向天際。轉瞬,那剛才還生機盎然,散發著濃濃生命氣息的千鶴水原便成了一塊死去的沉寂土地。

死神未至,殺意便油然而來……

正在這時,隻聽右邊楚北南軍營中擂鼓忽而震天響起,鼓聲連續不斷,一聲比一聲振奮人心。伴著響起的鼓聲,那剛才還毫無人息的楚北南軍營中忽然響起鐵蹄刀戟與鐵靴踏泥土的沉重腳步。

山蒼子、公子逐月以及大將西河柳領著幾十萬大軍忽而站在原地,肅麵望著水原對麵忽如暴雨傾盆而來然後停在原地的幾十萬楚北南大軍。蘭墨王與無痕王仍舊是立於高台之上,冷麵看向對方亦是站在了臨時搭建的瞭望台上的黑色身影,夏雲王秦艽。小仙茅躲在最遠處,緊緊抱著懷中的畫卷,與粟奴一起遠遠地躲在軍帳之後看著一切,且瞭望著高處的無痕王,一顆心卻忽上忽下,甚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