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漣瀟,或者可以更確切的說我叫尉遲漣瀟,隻是我自稱漣瀟習慣了,也漸漸得忘記了這個姓的存在。我從小在一個山穀中長大,穀中四季分明,環境是極好的。穀中隻有我的父親和母親。父親和母親都因舊事而容顏盡毀,他們常年帶著麵具,連我都不曾見過他們的容貌。雖然我也曾好奇過,但是父親和母親都不肯告訴我。我的父親也是我的師傅,從小教我琴棋書畫,教我習武,父親說我天資極佳,十一歲時我已經學到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父親的武功很好,但是他卻更注重教習我輕功,父親告訴我,雖然我的武功不是最好的,但是這世上一般的人卻也是傷不了我的,而我的輕功,恐怕天下難逢敵手。平日裏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和父親雙琴合奏,那份快樂和安寧能讓人忘卻世間的一切,仿佛自己化身成為天邊的雲朵,隨風而行。偶爾父親也會帶著我從一條偏僻的小徑出穀買一些東西,對我來說,外麵的世界陌生而新奇,但是卻也是離我很遠很遠的,仿佛根本不是同一個國度。
當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長大的時候,母親卻在我十二歲那年重病去世。讓母親入土為安以後,父親把我叫到房中,向我講述了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父親告訴我,他本是江湖中有名的“飛鳥”,最擅長的便是輕功和暗器,那一年,他受最親的兄弟暗算,掉入穀中容顏盡毀,卻自己一人在穀中活了下來,漸漸得忘記世間的一切煩惱。過了兩年,卻意外得在穀中發現了母親,當時母親極力把才三個多月大的我護在懷中,自己卻被碎石割傷,同樣容顏盡毀。在穀中的****相處,讓有著同樣遭遇的父親和母親產生了感情,所以兩人決定一起把我撫養長大,從此不問世事。母親本是皇宮的妃子,名喚雲荷,而我則是當今聖上的第五個兒子,本姓尉遲。將母親留下的一串琉璃珠交給了我,父親告訴我此物是皇上賜予母親的,再加上其實我和原本沒有毀容的母親長得極像,所以應該不難回到宮中。父親還給了我一個瓷瓶,說是其中有5粒丹藥,無論受了什麼樣的傷,中了什麼樣的毒,這每顆丹藥都能延緩服用者10天的壽命,父親說我可以選擇出穀或是留下,隻是今後的一切需要我自己來麵對。說完這些,他就撞在了母親的墓碑上,當我扶起父親倒下的身體的時候,隻來得及聽他說一句“原諒我的自私……”。
將父親安葬在母親身旁,帶了幾件衣服和家中所有的銀兩離開了山穀,雖然銀兩不多,但是足夠我生活一陣子。並沒有耗費太多的時日,就來到了皇宮,望著大紅的宮門,我卻停住了腳步,並不是因為進不去,以我的輕功大可以稱所有侍衛不注意而輕易闖進去,而是因為陌生。這個地方對我來說,太過陌生。正猶豫間,宮門突然打開,從裏麵出來兩個身著華服的男子,看起來他們比我稍長幾歲,兩人騎著馬一路徐行,我突然起了好奇心,運起輕功,一路跟隨。
看著那些官員接待他們的態度,我猜想他們應該是皇子,或者說他們應該就是我在皇宮中的兩個親哥哥,偷聽到他們打算去一家酒樓,我先一步來到那裏,叫了酒菜,耐心等待。一切都很順利,我成功得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成為了他們的朋友,他們有心隱瞞身份,我也並不多問,隻交給他們兩個細小的竹笛,告訴他們用到我時吹響竹笛即可。那是8歲時父親給我的禮物,我身上的竹筒中有一隻蠱蟲,這種蠱蟲對這種竹笛發出的聲音極為敏感,所以隻要吹響竹笛,我便能知道他們的所在。我發現我其實根本不想去證明自己是皇子,自由慣了,我知道我根本無法適應那樣的生活,更何況,那裏是葬送了母親前半生的地方,皇子的身份,皇位的繼承,這些對別人來說可能是極具誘惑的,但是在我的心中卻宛如塵埃,風吹過便消散了。我隻是想去了解我的親人,畢竟我已經是孤單一人,我可以不去表明我的身份,但是我卻想要走近他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