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該打(3 / 3)

等著院裏差不多快幹的時候,李元青跟陳掌櫃忙著把借來的桌椅板凳,抬著給各家送去。李遠跟鄭玉也過來幫忙,麥芽不知道他倆談的怎麼樣,不過看著李遠臉上盡是歡喜的表情,想來,事情也沒有她想的那樣糟糕。

這一忙,直忙到天黑,才把手邊的事情幹完。晚上的氣溫下降了些,麥芽在外衣上又罩了件長袖的褂子,看著他們都忙差不多了,她才把李元青叫到一邊,忍了一下午的話,她現在不得不說。

李元青聽完她小聲嘟囔的話,有些詫異,想了想,才猶豫著道:“要是以前,我肯定會去說,可現在不同了,我去找陳叔,這事理當讓他去跟大哥說,我不好開口。”

麥芽一想也是,陳二順忽然成了她的家人,她一時還沒習慣有事就想到他,但李元青說的有理,這事本該就是長輩囑咐小輩的話,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說。

李元青當真去找了陳二順,兩個人嘀咕了一會,接著陳二順就笑了。吃過晚飯,陳掌櫃把冬生拉到院子裏,悄悄對他耳語了幾句,麥芽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但看著哥哥羞慚的臉色,她也能猜到七八分。

這成親當晚,首要的大事,當然就是入洞房了,麥芽也是擔心,哥哥這個人腦子一根筋,別在洞房的時候搞出啥笑話來。

田氏也瞧見他們幾個嘀嘀咕咕的講話,她明白過來,拿手指輕輕戳了下麥芽的額頭,“你這丫頭,連這種鬼點子都能想得出來!”

麥芽嗬嗬的笑道:“娘,以前咱是沒有人可以用,可現在不同了,我有了老爹,有些事就該老爹出麵,陳叔,我說的對不?”

陳二順在院子裏收拾黃鱔籠,這兩天家裏忙,沒顧得上去下黃鱔籠,連蚯蚓也沒挖呢,聽見麥芽講的話,他轉過臉來,笑的很滿麵春風,“閨女說是啥,那就是啥,孩子他娘,趕快去燒些水,給新娘子洗洗,他們也累了一天,讓他們早些休息吧!”

鄭玉已經換上普通的新衣裙,連頭發也盤了起來,她也是個坐不住的人,見到院子裏再沒其他的客人,便收拾好了自己,想著出來幫幫忙,可一時間又不知道人哪下手,隻能站在堂屋門口,顯的有些局促。

麥芽朝她招招手,親切的喊了聲嫂子,直喊的鄭玉小臉羞紅,“嫂子,你還沒給爹跟娘敬茶呢!”她這一聲爹叫的,陳二順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後麵去了,足以相見,他高興成什麼樣子。

田氏本來還想阻止麥芽講下去,可她一口氣說完了,弄的她也很尷尬。好在,鄭玉也機靈,立馬就反應過來,趕忙上去跨著田氏的胳膊,一邊招呼陳掌櫃,讓他們到堂屋裏坐著。

給公公婆婆敬茶,這在田家,還是最正規的一次。之前麥芽成親的時候,因為李父不在,李氏也不計較這些,麥芽更是隨便慣了,她不喜歡做這些場麵上的東西,不如真正的對她好來的實在。

想來鄭玉出門之前,她老娘叮囑過她了,這會做起來,倒也十分的順手。田氏捧到茶杯的時候,有些愣住了,她是以為不用弄的這麼正式,所以也沒準備紅包,可這鄭玉都跪著了,她要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似乎很不合情理啊!

正當她犯難的時候,陳二順從懷裏掏出一個大紅包,笑道:“丫頭,這是我跟你娘,給你包的紅包,拿好了,以後跟冬生好好過日子,遇上事,都要先為對方考慮,有困難也要一起承擔。”

陳二順自打纏上田氏之後,田氏便很少見他一本正經的講話,今兒算是一個大例外了,而且他這語氣讓她聽起來,叫人有股子安全感。

話都被他一個人講完了,田氏隻能是衝鄭玉笑笑,這裏長輩給新人的紅包,圖的是吉利,所以鄭玉不用推辭,隻管收下就好了。

麥芽站在門口,瞧著堂屋裏的一幕,笑著走回院子裏,李元青這時也忙完了,麥芽上去跨住他的胳膊,撒嬌道:“相公,我累了,咱們回家好不好?”

李氏也在院子裏,一聽見她叫喚累,便趕緊嚷嚷著回家,燒水洗洗,上炕歇息了。

鄭玉跟冬生一起走出來送他們,麥芽拉著鄭玉的手,在她耳邊戲謔了幾句,惹的鄭玉嗔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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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唯有時間過的最快,從年頭走到年尾,說起來,也就是眨眼之間的事。

今天一整年,田李兩家辦了不少的大事,這一年也算是有了收獲,雖然不是在錢方麵。

等到秋收,秋種之後,麥芽離臨產,也近了,還有一個半月左右,隨著氣溫下降,她這身子也越來越不方便。

李元青放下手裏的木工活,專心陪在她身邊,陳二順也把房子給他們挪出來了,其實按著麥芽的想法,她很想在縣城裏買個小宅子的,可惜她現在沒那麼多銀子,幹不了這個事,也隻能住陳二順的房子。

田氏跟陳掌櫃的酒席,也是在麥芽他們住進宅子以後,在陳家酒館裏辦的。老家就留下冬生跟鄭玉在家看著,本來麥芽想把李氏也接來的,可李氏不放心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就想先留在家裏,至於家裏的牲口,有哥哥跟鄭玉幫著看顧,絕對是不成問題的。

說起鄭玉,有一點讓麥芽沒有想到,她一直以為,鄭玉性子溫婉的很,就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的形像,可就在那一天,麥芽徹底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判斷,心說,這成過親的女人,還是不一樣。

這事的起因,還是何秀身上。大概是那次大頭把麥芽推倒之後,李元木把大頭打的不輕,何秀一直懷恨在心。

正趕上那天,地裏的麥芽收割完了,林德壽跟黃年家種的都是水稻,田裏的稻子雖然收完了,可還有不少零星散落的稻穀,田家跟他們兩家關係也不錯,這幾天就把鵝都趕在他們家地裏放,每到天黑,把鵝趕回家以後,都不用放鵝,那鵝早吃飽了。可想而知,那水稻田裏,有多肥。

秋天的傍晚也涼爽,反正離家不遠,麥芽就跟著鄭玉一塊去放鵝。鄭玉心也細,一路走,都拉著她,生怕她腳下打滑,摔著了。

可能是她跟何秀天生犯衝,同時的時節,去年何秀跟二妞幹了一架,今年又碰上鄭玉,她本來跟麥芽想的一樣,何秀也是個軟柿子,沒想到,她才說了幾句難聽話,鄭玉就扔了竹竿蹭的站起來,隻差沒衝上去跟她幹架了。

何秀一向嘴上沒把門,也是個打不服的貨,要不然李元木管了這樣久,她咋還像個攪屎棍似的。何秀見著鄭玉,就是一陣冷笑,不陰不陽的說道:“喲,你就是田冬生新娶的媳婦?叫什麼來著,鄭……鄭玉是吧?”

“你管我叫什麼,跟你有關係嗎?”鄭玉也不客氣,何秀這人她認得,好歹她在榆樹村住了這麼久,雖然沒說過話,但印象總是有的。她一見著何秀那樣,心裏就憋不住火,一看她就屬於來者不善。

何秀手裏攥著鐵鍬,腳上還沾著泥巴,看樣子是剛從地裏幹活回來,正要往家去,就在路上碰見她倆了,“小丫頭脾氣還挺大,難怪被個老鰥夫纏上了,想必這脾氣很合他的胃口,哎喲喲,既然都有主了,那咋還能嫁到田家來,不過想想也是,田家那一家子,都一個樣,上梁不正下梁歪,說的就是他們家!”

這話叫鄭玉聽著怎能不生氣,不過她也沒莽撞,知道身後跟著麥芽,她跟何秀打架可以,但是不能碰著麥芽,所以她的小聲的叮囑麥芽往後退。麥芽也生氣的很,可能因為懷孕,她的脾氣也見長,可惜身子不方便,否則她一定衝上去扇她幾個耳光。

等麥芽退的遠了,鄭玉才丟下手裏的竹竿,幾步就跨到何秀麵前。鄭玉雖然不及二妞強壯,但至少比何秀高些,強些,所以她一站過去,何秀便防備的退後一步,“你想幹啥?”

她話音剛一落地,鄭玉手起巴掌落,穩準狠的,在何秀臉上扇了幾巴掌,直把何秀打懵了。

鄭玉冷冷的道:“你知道你這是什麼嗎?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麥芽在後麵激動的,真想給鄭玉叫好,她這回真算了開了眼界,也對鄭玉刮目相看了。

當然了,何秀也不是省油的燈,反應過來之後,跟瘋了似的就撲上去,跟鄭玫扭打在一塊。鄭玉也不手軟,跟她互掐起來。

女人們打架,最常用的法子,就是抓臉,揪頭發。何秀顯然是經常打架,暗知其中的厲害,上去之後,一把揪住鄭玉的發髻,鄭玉畢竟沒她沒那麼潑辣,沒過多大一會,就處在了下風,被何秀壓在了身下。

麥芽本來看的還挺起勁,突然見著鄭玉吃虧,愣了下,接著便開始叫人,她叫的很有特點,嚷嚷著何秀打人了,何秀撒潑了,何秀要殺人了。

鄭玉雖然被何秀壓在身下,卻也聽到她喊的內容,索性就不使勁,任由何秀掐著她。

何秀本來還高興著,以為自己打贏了,卻忽略了身邊由遠而近的人聲。

林翠他們也在附近的田裏幹活,還有田氏跟冬生也是,連李元木也扛著鐵鍬往這邊來,他應該是在何秀之後,才回來的,也準備往家去的。

何秀這下可是犯了眾怒,冬生第一個衝過來,一見何秀把自己的媳婦壓在地上,還掐著她的脖子,他怒不可遏的衝上去,一下就將何秀提了起來,然後像丟抹布似的丟在地上,把她摔的直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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