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也同樣沒見過咋做皮蛋的,可沒見過不代表不能有探索精神,這個家裏,也隻有他無條件的支持麥芽做這項實驗,還把尋找材料的事包在身上,要是這一批失敗了,他馬上就叫小二再送些鴨蛋過來,反正有錢啥也能買得到。
紀安山下葬之後,村裏一時群龍無首,上一任村長才剛死,總不至於馬上就另選村長。所以縣老爺委派了師爺下來傳達他的任命,讓林德壽暫代村長一職,等到了秋收之後,再另行任命村長。
按著這裏的製度,村長這種小官,肯定不存在選舉啥的,一般都是由縣衙裏的幾位大老爺共同商議而定,當然了,村長也不啥大不了的官,家裏農活多的人,也懶得去爭那個名份。
林德壽自打當上代理村長,比平時忙了些,要是沒事,也不來田家蹭飯吃,隻是對林虎的管教更加嚴格了,加上林氏也快生了,他這會真是忙的不可開交。
黃氏在滿月之後,便回到村裏,在村子門口放了好長的一串炮仗,在家裏擺了一天的流水席,這滿月酒辦的可熱鬧了。
二妞還有兩個月也就要生了,身子不方便,也沒敢回娘家來。麥芽倒是來了,她身子利落些,原本也就不胖,又合理的控製了飲食,所以不像二妞,胖的站著連自己的腳都看不到。
黃大全也回來了,幫著家裏招呼客人,黃年一手抱著個胖娃娃,樂的合不攏嘴。
李元青把冬生也扶來了,黃家院子裏擠滿了人。
麥芽接過雙胞胎中的老小,抱在懷裏拍了拍,喜愛的不得了,還叫來李元青一塊看,“哎喲,你瞧見沒有,他睜眼了哩,瞧著小眼睛眯的,真是可愛,”她懷裏的小家夥,不僅把眼睛眯成一條縫的看她,粉嫩嫩的嘴角還勾起一點,看著好像是在笑,看的麥芽嗬嗬的笑。
李元青也伸手去逗弄他,“真是好小,這麼軟軟的小人兒,該怎麼喂呀?”
麥芽轉頭白他一眼,“什麼咋喂,當然是喂奶啦,不信你聞聞,奶娃子身上就有股子奶香。”說著,她把小娃送到臉跟前。
李元青把頭一側,不自在的道:“我可不聞!”小娃兒身上確實有奶香,但這又不是他的娃,他可不想湊上去聞。
田氏也把另外一個小娃抱過來,兩個娃湊在一起,像與不像不好說,剛生下來的小娃,都長的差不多,沒啥區別,不過還是能依稀瞧著他們像誰,按著長相說,這兩個小娃都挺像黃氏的,老話說,兒子像娘,有福。
李氏也湊上來看,喜不自禁的道:“才一個月就長的這樣憨,瞧著肉乎乎的小手,小腳丫子,娃兒大就是好好喂養,以後能省很多心哩!”
田氏眼睛瞟見麥芽的肚子,擔心道:“麥芽的肚子是小了些,快六個月了,才這麼點大,回頭該多吃些飯了。”
麥芽對她們的話,完全不以為意,孩子小點沒關係,隻要健健康康的,也就成了。
李元青帶著麥芽隻在黃家吃了個午飯就準備要回家了,這裏太吵,中午氣溫又挺高,她老在這裏,都快喘不上氣了。
回家的路上,經過大路,遠遠的瞧見何秀開了大門,好像是要喂雞的,他家在門口圈了塊地方,那雞就養在家門口,可何秀又懶的很,雞籠沒有時常清理,積壓下來雞糞鋪了厚厚的一層,那味道可重了,要是再碰上個下雨天,她家門口簡直就沒待。
麥芽經過的時候,也捂著鼻子,直皺眉頭,李元青拉著她遠遠的繞開了。
何秀看她捂鼻子的模樣,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憤憤的把雞食盆擱進雞籠,轉個身,跺了跺腳,便準備關上門,回家去。
可她剛要進門,大頭跟小豹便搶先恐後的從外麵往家跑,看他們跑來的方向,好像是黃家,先前黃家院裏吃飯的客人多,鬧哄哄的小娃更多,麥芽隻看見大頭的身影閃了一下,接著便鑽進人群去了,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現在想來,她沒有看錯,何秀沒去黃家喝喜麵,這兩個小娃肯定是跟著李元木一塊去的。
大頭兄弟倆還沒衝進門裏,就被何秀一手一個拎了起來,正準備罵上幾句的,林虎帶著錢勇就攆了過來,一見著大頭,便氣呼呼的指著他的鼻子罵,“小偷,快把紅包還來,要不然明天我去告訴夫子,看他怎麼罰你!”
這事發生的太快,麥芽跟李元青正走到村子四叉路口的中間,還沒離開呢,就聽見林虎這一聲怒喝。
何秀一聽林虎這樣罵,當場便拉下臉子,把大頭跟小豹往身後一拽,挺著脖子,滿臉譏諷的盯著林虎,凶巴巴著道:“誰偷你家錢啦,臭小子,你敢胡扯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相比大頭跟小豹,麥芽更喜歡林虎,雖說林虎跟她沒啥親戚關係,可林虎就是比那倆小子懂事聽話。
她邁出一步,便要去護林虎,哪知李元青步子比她還快,他在前麵走著,始終拉著麥芽,讓她後麵跟著,李元青走近的時候,林虎氣不過,正要反駁,被李元青拉住了,李元青再把視線掃過大頭,那小子大概是心虛,不自覺的把手背到身後,一看就知道有鬼。
林虎見他過來,隻覺著自己有了靠山,指著大頭,衝李元青告狀道:“我剛剛看見大頭摸到寫禮單那人的跟前,乘著人家不注意,摸了幾個紅包揣進兜裏,這不是偷又是什麼?”
錢勇也道:“對,大虎說的沒錯,我也看見了,他一摸完,拉著小豹就跑了,我們倆一路追來,都沒看見他把紅包扔掉,那紅包一定還在他身上。”
麥芽心下一沉,心想何秀教孩子,真教出問題來了。先前有個小偷小摸的行為,總覺著沒什麼大不了,不就是一個雞蛋,一塊糖果的事,可現在呢,他能偷小的,就能偷大的,一旦他覺著自己偷東西不會有人管,連他老娘也不會罵他時,他這膽子就會越來越大,到了今天,連錢都敢偷了,這還了得,現在偷錢,再過幾年,他長大了些,連殺人放火的事都敢幹了。
李元青臉色也沉厲害,好歹這兩個娃姓李,他也是他倆的叔叔,再怎麼說,他也是這兩個娃的直係親屬,這裏雖然沒有連坐之說,可要是有人犯了罪,親戚的臉麵也無光。想到此處,他厲喝一聲,“出來!”這指的,當然就是大頭。
小豹也不怕他,反正錢不是他偷的,他甩開何秀的手,往邊上一站,厚著臉皮的攤開自己的手,給他看,“你凶什麼凶,又不是我偷的錢,你找大頭去!”
大頭見弟弟出賣了他,氣的從後麵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可不輕,直接把小豹的跌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小豹哇一聲就哭了,扯著何秀的褲腿,跟她告狀。何秀還沒來得及跟李元青對質呢,就聽見小兒子哭鬧,沒辦法,她隻得趕緊蹲下去,把小豹抱起來,抱在懷裏哄著,同時又給了大頭一巴掌,算是還了。
那邊鬧的凶,可李元青的臉色也沉的難看,李元木在家裏做活,聽見這動靜,趕緊跑出來看,一見著李元青臉色陰沉的難看以他對李元青的了解,肯定發生啥大事了,他趕緊拽過大頭,喝問道:“你小子又幹啥壞事了?”他眼睛一瞟,看見大頭手直往後藏,“你手上拿的什麼,快給我看看!”
大頭往後麵一縮,本想躲到他老娘身後去的,可李元木動作更快,一把將他拎了起來,要把他的手掰開。李大頭這小子,跟林虎差不多大,要真硬起來,那力氣也是不小的,他攥緊了拳頭,不讓他老爹掰開,這兩人就這麼僵持上了。
何秀一看這陣勢必,嚇的魂飛魄散,這兩個咋要打起來呢!她正要上去阻止,就聽見李元木驚叫了一聲,突然鬆了手,李大頭身子一轉,撒腿就要跑,可他也慌了,慌慌張張之下,竟一頭衝著麥芽撞了過來,萬幸的是李元青就站在麥芽邊上,不然的話,被他這麼一撞,就是一個好好的人,也得給頂的跌坐到坐上去。
李元青手快一把將大頭拎起來,單手一撈,便將他的兩隻手反捉到身後,這小子立馬投了降。哭爹喊娘的,直叫何秀來救他。
何秀這會真有點懵了,剛才看見大頭跟李元木反抗,她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大頭現在也是半大小子了,再過幾年,個頭長高了,力氣也長大了,難道真敢跟李元木動手不成?
李元木捂著手,從捂著的手指縫裏流下血來,顯然是被大頭給咬的,這小子下嘴也夠狠的,竟把他老爹手給咬爛了。
林虎跟錢勇也看傻眼了,林虎平時就是再皮,再不鬧騰,他老爹該打打,該罵罵,他可是連一句嘴都不敢回的,想起大頭咬下去時的凶樣,林虎咽了口唾沫,往後退了半步,心道,這家夥真像個瘋子。
李元青把大頭拎起來,二話不說,把他的褲子扒下來,又從地上撿了根母指粗的樹枝,照著他的屁股,便開打了,“我隻問你一遍,是不是你偷的錢?是不是?”他每問一遍,便抽打一次,看那手勁,也知道他下手不輕。
麥芽退到一邊,看著大頭屁股突起的紅印子,原本還有些於心不忍的,但再一看見大頭滿臉撅傲的樣子,手裏還抓著個紅色的東西,就是不鬆手。
何秀正要查看李元木的傷勢,可當她看見李元青在打大頭時,就又馬上失去理智,嘶吼著道:“李元青,你幹啥打我兒子,你瘋了吧你!”她一邊吼著,一邊鬆開小豹,眼看著就要撲過來,卻被李元木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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