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放鵝(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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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這紅燒大腸,燒的就不夠爛,雖然有嚼勁,但味道入的不味。豬大腸得用重料燒,不然蓋不住它本身的味道,但若是香料之間下鍋的順序不同,那做出來的味道也會差很多。

還有,他新開發的幾樣甜湯,麥芽雖然這一世沒吃過,但憑著感覺,也能記得一些,最後,還有他燒出來黃鱔。

廚師大概是想保留住黃鱔的鮮味,鱔段燒的極輕,隻是稍稍下鍋煸炒,爆入香料,之後,便盛了上來。這道菜,麥芽隻是瞧了瞧,卻沒動筷子。陳掌櫃見她不吃,以為這菜燒的不對,趕緊向她求教。

其實也不是燒的味不對,她嚐都沒嚐,咋知道味對不對呢!關鍵的問題不在這裏,而是黃鱔本身。

“陳叔,恕我直說,這黃鱔跟魚一樣,長年生活在水裏,稻田裏,都是以水草跟昆蟲為食,雖然表麵上看去,它們身上都挺幹淨的,但是還需要燒熟透才能吃,不然對身體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她不能直說,沒熟的黃鱔皮下有寄生蟲,很惡心的一種蟲子,就算是經過胃液浸泡也不死,還會順著食道爬進腦子裏……後麵就不說了,太惡心了。

陳掌櫃聽完她的話,愣住了,這個問題他還從未想過呢,“呃……真有這麼嚴重?”

麥芽一時難住了,這叫她咋說呢。

孫夫子慢聲道:“肉一類的東西,自然是得煮熟了吃才好,免得有個災病啥的,無錢醫治,治病重要,這防病更重要啊!”

紀安山也點頭,“還是熟透的好,否則吃起來也有股子土腥氣,失了鮮味道。”

陳掌櫃思索了片刻,道:“好,那以後店裏的一切肉類,我都叫廚子熱透,吃的放心,才能安心哪!”

麥芽估摸著,這一頓飯花了陳掌櫃不少的錢,光這酒就是極好的,不過吃也吃了,再客氣那就是虛的了。

吃過午飯,就得抓緊時間回家了,麥芽又采買了些東西,之後,便趕著驢車回村了。

林德壽跟黃年一早得到消息,就在村門口等著了,就蹲在村口的大樹下,眼巴巴的瞅著大路的方向。

瞧見驢車遠遠的駛來,兩人急忙迎上前去。

紀安山看見他們跑過來,指著他們笑著對麥芽他們說道:“喲,想不到他倆還真是個急性子,連回村都等不得了,隻怕我們再不回來,他倆就要一路找來哩!”

麥芽笑道:“林叔也是致富心切,他的心情我明白的很。”

說話間,林德壽跟黃年就已跑到驢車跟前,元青在前頭趕驢車,也就沒停下,他們便跟著驢車一塊往村子裏走,麥芽提議都到她家去,不經過村子,走另外一條小路就成,回去也商量商量。

孫夫子有些累了,畢竟年紀大了,走的又不是水泥路麵,一路顛簸下來,體力有些不支,便在村口跟他們分道揚鑣,一個人往祠堂去了,紀安山還記掛著學堂的事,跟他約好了明天再續。

回到田家,田氏跟李氏早已將活都忙完了,李氏不放心家裏的兩頭豬,拄著拐棍就先回去了。家裏隻有田氏一人,她活也多,就算不做鹵肉,一整天下來也沒個空閑,從早忙到晚。

終於把他們盼回來,田氏樂的很,趕忙要去燒水沏茶。

麥芽道:“娘,我來吧,您跟紀叔他們說會話。”

院子太陽有些大,田氏便把紀村長跟其他人請回堂屋。

大鍋的中間有個小鍋,裏麵裝的有熱水,隻要再舀進大鍋裏燒滾就成。

麥芽把水舀好,蓋上鍋蓋,下了灶台後麵把火點上,加了大柴之後,連忙跑到院子,把她在集市上買的茶葉拿了出來。茶葉用油紙包著,也不是什麼好茶,都是山林裏野生的茶樹,經過粗加工而成的。

今兒她還多買了幾個瓷杯,在井邊刷洗幹淨之後,今兒便能派上用場了。

元青家的房子馬上就要蓋起來了,他還有好些木匠活沒幹,在堂屋坐了會,他便跑到廚房,對麥芽說道:“我先回去了,反正承包荒地的事已經定下了,要是再有什麼事,我再過來,還有幾樣家具沒打完,我得乘著沒動工,趕緊打出來,不然就得擱置了。”

麥芽柔聲道:“那你快回去吧,這裏有我們就成,我瞧你今兒在陳掌櫃那看了好一會,看出啥名堂來沒有?”

李元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呃,我就是想趕緊回去,把看到的圖畫出來,不然我怕時間一久,就給忘了。”

“你還會畫畫?可你沒上過學堂呀?”

麥芽坐在灶台後麵燒火,李元青就蹲在她旁邊,好大的塊頭,把光線都遮了些。這會一聽他會畫畫,連她都不敢置信呢!

李元青更加窘迫了,俊臉說紅就紅了,嘿嘿的笑道:“我的確沒上過學堂,也就會照葫蘆畫瓢,照著樣子描唄,以前跟著師傅學徒的時候,他不喜歡人家跟著他幹,我都是白天看過之後,自己回去按記憶畫下來,偷著練,剛開始畫的也不好,到後麵才像些,上回給你做的澡盆子,就是我到縣城裏木匠鋪子看來的,不然我哪裏知道怎麼打!”

說到他的本職,李元青講話也不羞赧了,侃侃而談,出趟的很。

麥芽如今真是對李元青刮目相看,若是他有機會像謝文遠那般去讀書,絕對不比任何人差。這可是過目不忘啊,說著簡單,可有幾個能做到。

麥芽想了下,道:“元青哥,我看孫夫子的學堂離你那挺近的,要是有機會,你可以請他教你識字啊,雖說不一定非得去考功名,但多認些字,對以後也有幫助不是?你這樣聰明,指定一學就會,往後也能教教我,不是嗎?”

李元青眼睛一亮,有些激動,“我……我也能識字嗎?”

麥芽笑道:“那咋不能,學些簡單的字,夠用就成,對你畫畫也有幫助不是?元青哥,你除了畫家具之外,還畫別的嗎?”

李元青想了想,又搖頭,“我隻畫過家具,別的真沒畫過,而且筆墨紙硯,都很貴,哪裏有閑錢去買,不過,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可以學著去畫!”

麥芽笑了,她一直都知道李元青是個肯上進,好學的男娃,她活了兩世,加起來都有三十幾歲了,如今又要從頭開始,以一個純情小女娃的心態去看男人,別說,還真是另有一番見解。

就比如,她現在很了解當初,那個麥芽看上謝文遠時的心情,那般風華正茂才子青年,長的又斯文俊秀,暫且不論他們人品如何,那是真真的偶然派,不招人喜歡才怪呢!當初的麥芽,會喜歡上他,也並不奇怪。

可活了兩世的人,心境就大不相同,她更喜歡安定和沉穩,能給她安全感,能過一輩子的男人。

當初在小溪溝邊,她第一眼見到李元青時,那種感覺突然就冒了出來,不明原由的砰然心動。一見鍾情,可不是城裏人的專利,鄉下人就不可以嗎?

如今她越發覺得自己沒看錯人,李元青就是一塊璞玉,雖未經雕琢,卻價值連城。

他倆沒再說下去,因為冬生進來了,他是來問麥芽茶泡了沒有,一進門就瞅見李元青蹲在灶台後麵,他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幹愣在那。

李元青也尷尬的很,隻有麥芽笑著打破沉默,“水開了,我這就泡茶!”

冬生嗬嗬的笑道:“哦,那……那我先到堂屋去了。”

李元青也急忙站起來,跟他打了個招呼,便回家去了。

等他走了之後,冬生又好奇鑽進廚房,“妹啊,你倆說啥呢!”

麥芽白了他一眼,站起來揭開鍋蓋,“沒說什麼呀,就是在討論啥時候給你找門親事,好把你的親事也定下來,哥,你有沒有看中哪家姑娘呀?”

冬生臉紅了,轉身就走,嘴裏嘟囔著,“好好說你的事,幹嘛又扯我身上,真是的!”

麥芽掩著嘴,撲哧笑了,她這哥哥還真是純情,老大不小的了,卻對感情懵懂的很,一點都不著急。

就著開水,麥芽泡了幾杯清菜端進堂屋,她進去的時候,林德壽正在翻看文書,可他大字不識幾個,轉來轉去也看不懂,惹的黃年在一旁笑話他。

“看不懂就別瞎瞧,到時候再把東西弄壞嘍,快點還給村長,”黃年心疼那紙,林德壽五大三粗的,生怕他手下不小心,有個閃失。

林德壽索性就不看了,把文書交還給村長,“不看就不看,我都看不懂,你更是一字不識,咱倆誰也不甭說誰,”轉個臉又笑嘻嘻的跟紀安山說道:“村長啊,我們也想承包荒坡,您看這事要咋辦哩?”

麥芽把粗瓷杯子端給他們,一人一杯,放了托盤也坐下聽他們講話,田家忙完了院裏的活,也過來聽話。

紀安山捂著嘴咳了兩聲,才回答道:“縣老爺把承包荒之事交給我辦了,這文書呢,就請孫夫子幫著抄幾份,等他抄好了,再按著冬生家的契約,給你們做樣子,再去把地丈量出來,這承包之事,不就算定下了?”

林德壽喜出望外,他沒想到這事這麼順利,可要對村長道謝,紀安山又加了一句話,“德壽,黃兄弟,你倆承包荒坡,誰都沒意見,也沒有人逼著你們,這以後要是出了麻煩,可不怨別人,所有的路子,大家都是一樣走的,也難保以後再出現啥麻煩,你們可得想好了,不得再找後賬喲!”

林德壽一拍桌子,“村長啊,你說的這是啥話,我林德壽是啥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我之前不就說過了,承包是我自個想出來的,跟別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活了三十幾年,難道連這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黃年也道:“就是這個理,我們也想早些富起來嘛,我們也曉得,幹啥事都有風險,哪裏十全穩妥的事,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又不是那不講理的人,您放心,今後是賺是賠,都是我們自己的,與他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