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小孩三歲;這一年,小孩有了名字——偃青月!
清澈碧空,空空落落,驟雨初歇,垂柳葉殘。
殘破的柳葉墜入顛簸的河水,河水顛簸,撞擊在青苔石壁上,打旋迸散。
河邊是一個古老的大院,院牆的牆皮脫落大半,斑斑駁駁。
唯有院門上方的大字依舊蒼勁——清河孤兒院。
一隻瘦小的腳跨入破敗的院門,男孩的目光犀利而孤僻!
說書老者逝世,男孩進入孤兒院。
這一年,男孩四歲;這一年,還有個叫槿籬的女孩進入孤兒院,女孩兩歲。
朝陽初升,洋洋撒在院中,院中孩童成群。
孤兒院的孩童各有過往,即使在院裏玩耍,也各自不同,或開懷大笑,或追逐打鬧,或安靜發呆,或避開眾人…
然而,所有孩童,無論年紀,無論性格,都不敢踏入院子最陰暗的一角。
因為那裏蹲坐著一個男孩,那還的身後同樣蹲坐著個女孩。
男孩入院兩年,從不說話,性格怪異,不讓任何人近身,所有的孩子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會刺瞎眼。
甚至有大人隻因為動了一下男孩的食物,就被男孩撲到撕咬扯打。
隻有一個人可以靠近男孩,是那個女孩,女孩麵黃肌瘦,頭發枯黃,卻在進院的那天就緊緊跟在同一天進院的男孩身後。
女孩不會說話,卻一直緊緊攥住男孩的衣角,寸步不離。
“勇關羽,莽張飛,一身是膽趙子龍…”
漸漸的男孩開始開口說話,以自己的方式逗女孩笑。
女孩不會說話,隻是咯咯笑。
銀鈴般的笑聲,蕩漾開來,如春風吹開男孩的心扉。
男孩沉默時,女孩會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靠過來,伸出右手食指,在男孩眉心處輕輕一點,蜻蜓點水。
男孩會輕輕捏著女孩小巧的鼻子,女孩會搖著頭,躲避著,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
即使女孩營養不良,麵黃肌瘦,頭發枯黃,但她笑起來,就會讓男孩從心底舒愉起來。
“巴女騎牛唱竹枝,藕絲菱葉傍江時。不愁日暮還家錯,記得芭蕉出槿籬。”
日子一天天過去,男孩女孩漸漸長大。
男孩依舊冷酷,卻會在女孩麵前說那些並不好笑的笑話,女孩也會因那些並不好笑的笑話而笑。
女孩依舊喜歡攥住男孩的一角,男孩也習慣被女孩攥住衣角。
女孩喜歡笑,隻對男孩笑。
終於,女孩八歲那年,有一對外地夫妻收養女孩。
女孩不願離開男孩,緊緊攥住男孩的衣角,從不對女孩生氣的男孩第一次凶女孩,拍離她的手。
女孩離開的那天,男孩站在門口,淚流滿麵。
女孩忍不住從車上跳下來,跑到男孩的身邊,再一次攥住男孩的衣角,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在男孩眉心,蜻蜓點水。
男孩伸出手捏捏女孩的瓊鼻。
女孩第一次在被男孩捏鼻子的時候哭了。
在女孩離開的第二天,男孩也獨自離開孤兒院。
十歲的男孩獨自步入大社會!
男孩在社會裏摸爬滾打,漸漸變得開朗活潑,甚至愛吐槽,然而,男孩骨子裏的狼性並沒有被磨去,隻是被埋藏的更深。
當十二歲的男孩再次回到孤兒院的時候,那條河邊,已經沒有了那家大院。
於是,男孩開始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工作,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漂流,隻希望,有一天,能夠遇到那個始終攥住自己衣角的女孩。
十九歲這年,男孩自學考上了竹山市的一所大學。
男孩來竹山報道,天上掉下群大螃蟹。
末世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