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白紙的劇本
我們四個在一個樓梯口分道揚鑣,因為我們四個的班級不同。我在一班,白紙和夏升在二班,顧揚卻在三班。雖然班級的序號是連著的,但是卻相隔非常遠。每次下課的時候,我隻能在遠方看著白紙和夏升在遠處嬉鬧遊戲,很多時候心裏忽然感覺失落落的。這種感覺重來沒有停止過,日複一日的不斷加強著。
這天課間休息的時候,白紙忽然興衝衝的跑了過來,遞給我一個筆記本。我拿過那個筆記本倒不是因為白紙的神情,而是上麵唯美的卡通人物。那是一隻笨笨熊,樣子十分的可愛,正是我喜歡的那種。白紙笑嘻嘻的翻開了筆記本,不由分說的讓我快點欣賞。白紙今天肯定上語文課了,每次下課的時候,她總是要拿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看,有時候會是情書,有時候會是詩歌,有時候會是小說。
"讓我猜猜,你今天要給我看什麼?"我仰著頭問著,眼光正好看見不遠處的顧揚,他正在向我打招呼。我隻是禮貌性的回了一個微笑,再也沒有多餘的動作賞賜給他。他身邊圍著的幾個女孩子,竟然是我平常十分討厭的女孩子。眼角的餘光瞥見他正要往這邊來,卻被那幾個女孩子圍得死死的,硬是不讓他過來。
"今天我寫的是小說,你快看看,隻是片段哦。"白紙似乎有點失落,以前她從來不會隻寫片段的。我立即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白紙的臉色已經讓我非常心疼了,盡管我不是十分喜歡看小說,還是厚著臉皮啃了起來。
展開那個筆記本,裏麵雋秀的字體出現在我眼前。隻見上麵的字體如同蝴蝶一樣飛入我的眼簾: "灰哥,灰哥,你看我把東西都給你帶來了。"鄭灰正在做一個中了千元彩票巨獎,在福彩中心領獎的美夢。他正帶著孫悟空的麵具,胸前橫著巨大的千萬巨獎支票,得意的連嘴唇都快笑掉了。被這句話一吵醒,臉陰沉著如同六月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非常不耐煩的吼道:"你幹撒子,有事不能下了飛機再說,給老子滾回去。"
一個青年男子,一臉委屈的坐在原地。鄭灰睜開眼睛,看到青年男子欲哭無淚的臉,換做一張微笑的臉,和氣的說道:"你找我有神馬事情?"青年男子迅速的搖搖頭:"我沒有神馬,隻有神筆馬良有神馬的。他可厲害了,隨便一畫就能穿牆越壁,超人一樣。"鄭灰差點一口唾液沒噴出來,強忍著笑說道:"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呢?"一句網絡用語竟然沒讓這個青年男子整明白,沒文化真可怕。
"這是你給我的東西,現在我交給你。收了你的錢,就要守信用。"青年男子塞給鄭灰一個小袋子。鄭灰極不情願的接過滿是泥巴的袋子,扔在一旁:"好了,你可以走了,東西我已經收下了。"
青年男子爛燦的笑開了花,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媽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厚道,一定要講信用。現在東西還給灰哥了,我就安心了。你給的錢也夠我們幾個人花上十幾年的,以後我們一定會好好報答灰哥的。"鄭灰立馬撐開了微微眯著的眼睛:"泥馬,哦,那你們以後好好生活。"他本來是想說:"我到底給了你們多少錢?"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知道自己不是他嘴中的灰哥,說多了反而漏了馬腳。
"灰哥,東西你好好保存著,我先回去了。"青年男子從地上爬起來,哼著小曲跳躍著回去了。鄭灰看著地上髒髒的袋子,也沒打開的欲望,又開始睡覺起來。也沒有睡多久,就聽見空乘通知準備下機。鄭灰無奈的睜開雙眼,正好公孫雲走到了身邊,說道:"請你幫我把地上這個袋子捎帶下去,非常感謝。"
公孫雲嗯了一聲,撿起地上的袋子,掂量了一下重量,問道:"這裏麵裝的是什麼呀,也沒多少重量,好像玻璃珠子一樣滾動著。"鄭灰也不願多看一眼髒袋子,說道:"別人送的禮物,你幫我收好就行了。"公孫雲見鄭灰徑直走前麵去了,也不多嘴了,默默的跟在鄭灰後麵。
剛下飛機不久,就看見青年男子帶著一群人狂呼不止,口中大喊:"歡迎灰哥,歡迎灰哥,熱烈歡迎。"程雪倒是迷惑不解,淺笑道:"鄭先生,他們可是歡迎你的呢。"話還沒有說話,隻見青年男子迎了上來,笑道:"灰哥,怎麼樣,我們的歡迎儀式還算氣派吧。"
鄭灰附和的笑了笑,看著麵前瘋狂的人,苦笑道:"你們的歡迎陣列倒是很氣派的,可是你不知道我一向很低調嗎?"話語中盡是責備之意,隻是說的輕描淡寫。青年男子齜嘴笑道:"這都是灰哥的吩咐,說是在廣州機場下機時,一定要兄弟姐妹們弄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我們也沒什麼文化,覺得這樣就挺好的,還希望灰哥喜歡。"一番話說的程雪和公孫雲迷迷糊糊的,隻是怔怔的看著鄭灰,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
周圍的人也沒有一個圍觀的,畢竟不是大明星,也不值得停下來看熱鬧。鄭灰偷偷的瞟了一眼四周,也沒看見人圍觀,心裏有點失落,說道:"好了,我非常滿意你們的歡迎儀式,你們可以原地解散了。"青年男子聽到解散兩個字,也不吃驚也不哀傷,隻是淡淡的說道:"我們早就想到有這一步,既然灰哥不願再看到我們,我們就走了。以後灰哥有什麼吩咐,還是在老地方找我們,我們一定隨叫隨到。"
"鄭先生,劉小姐來電話了,催您快點過去。"公孫雲忽然附在鄭灰耳旁說道。鄭灰點點頭,動情的對著青年男子說道:"我會想念你們的,有事情一定會去老地方找你們。我現在還有點事情,也走一步了。"對著青年男子和他背後的一群人揮揮手,跟著公孫雲和程雪急急的走了。
上班對於鄭灰來說,已經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沒有固定的休息時間,隻有忽然而來的假期。通常假期也很短暫,大多隻是半天而已。管怎麼忙,他都不會介意,因為上班可以十分精致的打點他的發型,隨時以一個精致的男人形象出現在別人麵前。就像今天來廣州見劉小姐一樣,在家裏已經好好修理過一番了,也不用找地方手忙腳亂的弄了。劉小姐對於自己的形象也是十分的重視,每次洽談合約時,總是要去鄭灰那裏精心整理。
"你可算來了,我都快急死了。"在酒店房間見到劉小姐的時候,劉小姐正在原地急得打轉。一把上去抓住鄭灰的衣服,說道:"快,趕快,迅速的替我打理一下。"旁邊已經有人準備好了工具箱,隻等著鄭灰幹活了。鄭灰嘴角挑出一抹得意的一笑,立即忙活起來。鄭灰對於每一個顧客都是對待藝術品一樣,不在藝術中張揚,就在藝術中倒下。鏡子中的劉小姐是一個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的女人,可算得上美女一級。對於美貌的追求,她和鄭灰有共同的理念,首先為自己,其次才是別人。所以臭味相投用在他們身上稍微有點下賤,一拍即合卻顯得高尚幾分。
鄭灰忙活了半個小時,零零碎碎的一些毛病都處理完,才算大功告成。眉飛色舞的笑著拍了拍手,說道:"好啦,保證每個男人不被你迷死,也會被你迷暈,一切都是這麼完美。"劉小姐在鏡中照了半天,早已經樂得花枝亂顫,說道:"不愧是孫大聖,什麼東西在你手上就變成寶。"鄭灰隻是附和的笑了笑,恭敬的等候在一旁。
"好了,你們替我好好招待鄭先生,我要去開會了。"劉小姐站起來對著程雪和公孫雲吩咐了一句,她們維諾的點點頭,送著劉小姐出了房間才折返回來。鄭灰高高躍起來朝床上睡去,問道:"你們劉總住的總統套房吧?"程雪笑道:"我們劉總雖然高調,但也不奢侈,她一向不住總統套房的。這隻是五星級酒店裏比較高檔的套房。"
"怪不得呢,床就有這麼舒服,乖乖。你們說總統套房會是怎樣的呢?"眨著羨慕嫉妒恨的眼睛,又搖搖頭將臉埋在被子上。
"鄭先生,你也是個大男孩,還是這麼青春無限。"公孫雲冷冷的說道,一句話說得十分含蓄。鄭灰從床上彈起來,在公孫雲麵前壞壞一笑,說道:"我是男人的身子,男孩子的思想,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還是可以滿足你的哦。"說著將上衣脫了去。
程雪沒有想到鄭灰如此淺薄,立即說道:"鄭先生,請你尊重一點。"鄭灰也不理程雪,在公孫雲身前扭動著身子,宛如一個女人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公孫雲滿臉緋紅,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你真是不要臉。"轉身便要出去,卻一把被鄭灰拉住。
鄭灰笑盈盈的穿上衣服,說道:"逗你玩玩,別這麼認真,嘿嘿。"公孫雲這才停住了腳步,滿臉怒容的說道:"哼,你要是再這麼捉弄人,我就徑直走了,想必劉總也不會怪我的。"將那個髒袋子往地上一扔,隻聽得砰砰的一響。一顆鑽石從袋子中滾落出來,兀自閃閃發著光。
"天啦,這是什麼東西,像鑽石一樣。"鄭灰立即俯下身,撿起袋子和滾落的鑽石。拿在手中看了幾秒鍾,立即遞到公孫雲和程雪眼前,說道:"你看,這是鑽石嗎?"程雪認識鑽石,非常肯定的說道:"這就是鑽石!"鄭灰立即打開袋子一看,隻見裏麵裝有幾百顆鑽石,不禁輕輕的呀了一聲。這一叫也引得程雪和公孫雲湊了過來,一看也不禁呀的一聲。
鄭灰看著鑽石,又瞥頭看了看程雪和公孫雲,一顆心兀自跳著狂動不已。他忽然想起青年男子忠厚的臉龐,沒有想到陰差陽錯之間得到這麼一筆不義之財。他立即收緊了袋口,神色緊張的說:"你們千萬別到處說,大不了給你們一筆封口費。"事到如今,也不能抱著鑽石不放,適當的大方一點才是上乘之策。
程雪眼中閃著光,說道:"要我們不說也可以,你至少給我和公孫雲兩顆鑽石吧,見者有份吧。況且我們隻要兩顆,也不多要。"又朝髒袋子盯了幾秒鍾,才望著鄭灰。
鄭灰從袋子中摸出四顆鑽石,說道:"分給你們四顆也不妨。"程雪一把便接過鑽石,圓睜著眼睛看著手中的寶貝。公孫雲伸伸縮縮幾次才接過鑽石,冷冷的說道:"這是你的東西,與我無關的事情我也不會多口。既然你執意要給我兩顆鑽石,那我暫且收下。日後你要是反悔了,你就要回去,我絕對不說個不字。"程雪拍了拍公孫雲,說道:"你傻啊,這哪裏是他的啊。上飛機之前他根本沒帶什麼,一定在飛機上撿的。"
鄭灰立即陰著臉說道:"程雪小姐,你去飛機上撿這麼多鑽石給我看看,給你兩顆鑽石就不要亂說了。什麼不是我的,就是我的。"程雪緊緊握住兩顆鑽石,笑道:"對,就是鄭先生您的。我剛才一激動說錯話了。"
"嗯。"鄭灰滿意的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麼,道:"我請你們去購物吧,去廣州最繁華的步行街,不管你們買什麼,我都給買。不過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們得裝作是我的情人。"說著嘴角擠出猥瑣的笑容。
"哎呀,沒想到鄭先生還是一個好麵子的人。"程雪挽住鄭灰的手臂,小鳥依人的躺在他胸前,"當回情人嘛,這個容易。公孫雲,我們陪她演一場戲,等會兒血拚一回。"公孫雲鄙夷的哼了一聲,也不做任何表情,臉上依舊冰冰的。
"公孫雲小姐,你就笑一笑嘛。南極的冰川都沒有您這笑容冰,要不我買個強力微波爐過來,看看能不能融了你臉上的冰。"鄭灰一麵說一麵做著動作。公孫雲看著鄭灰賣力的表演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請就請客,我才不給你當情人呢。要是你手腳不幹淨,淨占我便宜,我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無處說了。"
"嗬嗬,我雖然不是正人君子,卻也不是穿著衣服的禽獸,偷雞摸狗的事情也做的少,你就放心啦。我隻要你撐撐門麵,一個這麼帥的公子哥,身邊沒有兩個仙女,豈不是太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