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隻見雲若眸子一顫,望向夏侯伊道:“莫不是,在我們之前,有什麼人也來了河鳶城?”
雲若說到此,袖中指尖又忍不住的撚了撚,“會是朝裏來的人嗎?”她喃喃自語,心中卻隱隱有些發緊、發疼的感覺。始終都未發一語的夏侯伊抿住了唇,無溫的金眸中,曜過一絲冰冷的幽光。
是夜。酒家裏仍然一片蕭條,偶爾幾人自門口路過,也隻是行路匆匆,不願停留半步。不僅如此,街外,乃至整個河鳶城也都陷入了一片無聲的寂靜中。
天字號房內,雲若輕輕掩上了門,指尖放在門框上,卻沒急著拿下。
黃昏時分因著王爺對廖斌說的那句話,自然而然衍生了一個很不好的結果。
她有些躊躇,不知該如何應對。
就在這時,身後霎時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本王的妃,你還要站在那裏多久?外麵那掌櫃的,可是會發現的。”
縱是平時冷靜從容,可麵對這樣的情景,雲若還是忍不住心上一緊。沉默半晌,她轉過身靠在門上,清眸頓時微動,或是因著眼前的“景色”有些失了神,若是要用一句詩來形容的話,“滿園春光關不住”,似乎很能代表前方的畫麵。
且見夏侯伊有些輕懶的靠在榻旁,衣衫鬆垮的搭在身上,墨發彙在一側,燭光搖曳,將他那如玉般無暇的臉上耀過些淡淡的光暈,配上他那如金色般的琥珀的眸,有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蠱惑。
對於她那一瞬的失神,夏侯伊並不討厭,或是樂在其中嘴角噙了一絲淺笑。
“看的,出神了嗎?”夏侯伊輕語,故意毫不猶豫點破,那雙眸中閃耀著淡淡的輕愉。
雲若心上一慌,緊忙避開視線,“抱歉,王爺,失禮了。”
“你我即是夫妻,本王都是你的,又豈會失禮。”夏侯伊輕緩而道,優雅的揚起指尖撫過下頜,欲將雲若此時的每一個反應刻入心中。
雲若有些無奈,苦苦一笑道:“王爺又在拿雲若尋開心了。王爺的想法,雲若還是知道的。”
“你真的知道嗎?”夏侯伊若有似無的說著,見雲若稍有不解,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輕勾了下指尖,眸子瞥了瞥門外。
果然很快便從雲若緊靠的大門那一邊,由遠到近傳來了刻意被壓低的腳步聲。雲若繞過視線貼向大門聽了聽,即刻判斷出來人是那詭詐些的小二,他定是前來偷聽,企圖抓住他們什麼把柄好向官府邀功。
讓王爺與她同房,本就委屈了王爺,這會兒竟還來了個催促盯梢的。雲若有些煩躁的瞪了門口一眼,為難的回眸望了眼夏侯伊,用口型說道:“失禮了,王爺。”
雲若說罷,便離開大門,步步向著床榻走去,然後恭恭謹謹的坐在了一邊,裝作羞怯的樣子,而後伸出右手對著那燭火,“噗”的一吹,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房裏一黑,那門很快便溜出一條縫,一隻瞪圓了的眼睛悄然露了出來直勾勾的盯著裏麵的人。
雲若右眼一眯,實在不知這家夥此刻究竟是真想確認他們是不是夫妻,還是想看點什麼香豔的東西。
雲若搖頭,凝神思忖下一步要如何行進,忽覺腰上一軟,沒任何預兆的就攬入了冰冷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