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寶塔山下的快樂(2 / 2)

不願意做文藝工作

1941年上半年,學校組織處讓班指導員通知說,中央組織部叫我和陳若飛去談話。談話就是調動工作。我二人在路上商議:一不願工作,願意繼續上學;二想到抗日前線打鬼子去;三是做婦女工作。

見到組織部負責談話的同誌,我們先把心裏話全掏出來了。可他開門見山地說:“西北文藝工作團指名要你們倆。”我們說:“以上三種工作都可以,就是不搞文藝工作。要搞文藝工作,調你愛人去,她秦腔唱得那麼好。”我們這麼說他也不生氣,還繼續勸說我們:“你們有什麼意見,到文工團找團長談談。”無奈,我們倆帶上介紹信到楊家灣文工團去了。到文工團山下遇到一位同誌問路,他指了指半山上那幾間窯洞,又說:“你們找團長有什麼事?”我們沒好氣地說:“找團長,你管什麼事。”他沒生氣,說:“他住在最上邊三個窯洞的第一個。”我們倆慢慢爬到半山,找到那個窯洞口,“團長在不在?”窯裏那人說:“進來吧,我就是。”我倆一看頓時醒悟,原來指路的人就是團長,後悔剛才不該向他發火。經過短暫的尷尬沉默之後,我們把介紹信遞上去,又談了我們的意見與要求。團長講了文藝工作的重要性、革命工作的分工等,耐心說服我們,勸我們來團工作。我們又回到女大找校組織處幹部談,她們說:“講個條件,你們先去工作,待一年或半年之後再回來學習。”我們一聽就高興地同意了,心想,再困難頂多一年。我倆提出說:“把女大校徽讓我們帶走,做個紀念吧。”這個小小的要求被拒絕了。

誰想,到文工團不是一年半載,而是從此當了一輩子文藝戰士。生活總是曲曲折折,從不知到知之,從盲目反對到熱愛,對一個熱情、純真而又幼稚可笑的我,可能是必然的。

《講話》為我指明了方向

1942年學習了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講話》武裝了我的思想,促使我全身心地投入到文藝工作中去。我到團後服裝、道具、管理圖書都幹過,後來由於工作需要,曆史把我推向舞台演出。團上決定排演《北京人》話劇後,團領導宣布我在劇中飾演曾瑞貞。這是我第一次當演員,演第一個角色。從抗日戰爭後期到解放戰爭時期以及建國後,我先後參加演出了《學習吳滿有》、《北京人》、《一朵紅花》、《變工好》、《張蘭英》……20世紀50年代在《白毛女》中飾喜兒,《紅旗歌》中飾張大梅,《龍須溝》中飾張大發妻兼演地主三女兒,《為兄為弟》中飾張漢三妻等等。我飾演了許多不同角色,雖然沒有成名,但是作為一名極普通的文藝戰士,以《一朵紅花》和《兄妹開荒》去楊家嶺給毛主席黨中央作為優秀劇目彙報演出。在解放戰爭中去醫院護理傷員,包紮傷口,喂水喂飯,慰問傷病員,我團女同誌立了集體功,演出也受到廣大人民的稱讚與好評,我深感自豪、自慰。

解放戰爭中演出時,一天換兩個點,深入農村和部隊。那時我正在給孩子喂奶,為了完成演出任務,領導請其他同誌用扁擔、籮筐,一頭一個孩子挑著隨同演出,常常在演出換場地的時候抽空給孩子喂奶。有些革命女幹部的孩子,就是在挑擔、籮筐、馬背上長大,受到戰火的洗禮。戰爭中的女性,肩負重荷,既打仗又撫育孩子,又要準備流血犧牲。她們都是最偉大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