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魔鬼訓練(1 / 2)

春夏之交,草木瘋長,幽穀之中綠蔭蔽天,一口熱氣氤氳的溫泉旁,兩人並肩而坐。

小倩螓首微垂,一針針縫製著一件小棉襖,神情恬靜安詳,唇角噙著一絲滿足的笑意。她的小腹已微微隆起,正絮絮叨叨說著家常:“前陣子木姐姐來找我,說要給她郎君做雙布鞋,問我要鞋樣,我就給她畫了一張,昨日她又來找我,說是拿慣了刀劍的手,怎樣也捏不起繡花針,我就教了她半天,隻是我看她那個手呀,真叫人心疼,竟被戳了十幾個針眼,我實在看不過眼,就說我幫她做一雙吧,她偏不肯,說是非要親手給郎君做一雙鞋不可。”

王言陵眼望碧藍如洗的天空,默默聽著。這裏還是那個他們曾經隱居的山穀,人還是那個人,眼前的景物似乎和年前也沒多大差別,唯一的改變,隻能是心境。

他轉頭望向她,輕聲說道:“我做過很多奇怪的夢,有一個夢是這樣的,我夢見那九天之上的無數星辰,有一顆是水藍色的,有許多人生活在那裏,那裏的房子有上百丈高,那裏的街道上有無數鐵馬在奔馳,那裏有最烈的酒,有動人的歌……”

他說了很多,緩緩講述著那些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瑣碎往事,小倩漸漸聽得癡了,悄悄轉過臉去,拭了拭眼角,複又螓首低垂,一針一線繡起小棉襖來,柔聲道:“我們的孩兒一定長得象你,我聽人說,冬天出生的娃娃,身子骨都壯實,我如今一餐可吃兩大碗呢,定要把咱們的孩兒養得白白胖胖,哥你說可好?”

“好!”

王言陵揚起臉,大聲回答,他不想讓滾燙的淚水流出眼眶,並非不敢在她麵前暴露自己的軟弱,而是沒有資格在這個女子麵前流淚。他並不是一個狂熱的賭徒,作為一個男人,真心不願拋下妻子和即將出生的孩子去冒九死一生的危險,但他更難放棄這次開天門的機會,不為一步登天,隻因那或許是返回地球的唯一機會。千難萬難,也難以割舍滿頭華發的年邁雙親。

小倩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同樣仰起臉看著天,她溫柔地笑著:“哥,奴家從小在**裏長大,本以為最好的結局就是給大戶人家做妾,沒想到老天把哥給了我,直到現在,我都覺得象是一場夢,隻願這個夢永遠不要醒轉才好,天幸又有了哥的骨肉,奴家此生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山穀另一邊,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十幾隻大木桶一字排開,桶中都盛著熱氣蒸騰的藥湯,顧鵬、木大通、了空以及麻杆等十來個親兵赤身裸體浸在藥湯裏,隻露出一個個光溜溜的腦袋,有好幾個親兵在嗷嗷慘叫,其中以麻杆叫得最大聲,和殺豬沒什麼區別,而唯一站在地上的是沈南風,他笑吟吟提著一根木棍,隻要有人敢把脖頸以下的部位露出藥湯,就一棍子砸過去。

自從回到這座從前隱居的山穀,王言陵就展開了魔鬼式訓練,除小倩、沈南風之外的所有人,隔天就要來一次集體藥浴,隻有木靜不宜和一群男子一起藥浴,有一個專門放在樹林裏的藥桶供她使用。另外各種補益氣血的藥物也是支起大鍋來煮,完全不惜工本,不惜材料,事實上這次上路之時他們身上帶的幾乎全都是藥材,在山野間行進時又順便采摘了不少,因此儲備十分充足,至少可供十幾人消耗兩三個月的。

除了藥浴,就是玩命地練功,重點是顧鵬、木靜和一群親兵,因他們年紀都在三十歲以下,符合開天門的條件,而王言陵完全有資格做所有人的師父,所以全部訓練科目都由他決定,並且開始充分發掘那個逆天異能中的上傳功能,經過多次實驗,他發現隻要把人折騰得死去活來,體力耗盡,就可較為輕鬆地上傳技能,因此每天都把這些重點培養對象折騰得欲仙欲死,然後不動聲色地逐一上傳已經教過的武技,不久眾人就發現,其實人人都是習武天才,短短十幾天功夫,十一個跟隨來的親兵中就有九個出了真氣,而顧鵬夫婦更是一日千裏,功力突飛猛進,且隻要是王言陵傳授的功夫,都是一學就會,一點就透,但誰都不會聯想到那種匪夷所思的異能,隻當王言陵確實掌握了一門直指先天的絕世神功。

相應的,每個人的自信心也在與日俱增。對於那傳說中的天門之會,原先各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忐忑,而如今那些負麵情緒都已蕩然無存,在功力日日精進的大好局麵下,誰都難免會自信膨脹,現在多數人考慮的問題已不是要不要參加天門之會,而是自己能不能入選那個十人小隊的名單,隻有顧鵬夫婦沒有這方麵的擔憂,因他們是除王言陵之外武功最高的,但其餘七個名額就不好說了,隻能從十一個親兵中擇優錄取,當然也有人真心不願去冒險,但在這種積極向上的氛圍中,心中的怯懦也在日複一日的魔鬼訓練中一點一滴地自然融解,甚至連怯懦不前的時間都沒有,每天一睜眼就開始超負荷的學習和訓練,練拳,練刀,練馬步,騎馬,射箭,站軍姿,格鬥,隊列,唱歌,藥浴,幾乎每一刻都不閑著,非要把身體裏的每一絲精力都壓榨出來不可,否則就會迎來無情的棍棒和教鞭,因此人人每晚倒頭就睡,哪裏還有心存雜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