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磊磊說了什麼,對他做了什麼?”條件反射一般,蕭銳說幫她的忙,而她現在除了磊磊不跟她走之外,並沒有任何麻煩。利用磊磊來達到他想要的目的,他做過很多次。聯想到磊磊冷漠的神色,決絕的話語,若說是因為受到蕭銳的“脅迫”,她毫不感到意外。
蕭銳愕然,微翹的嘴角垮塌,臉色登時沉了下來。“你就這麼看我,在你心裏我除了威脅利用,就不會做別的事了?”
“難道不是?”未經大腦的話一出口,葉韶光就後悔了。從他的神色語氣中,可以得知他沒有做過,他做過的事不會不敢承認。“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磊磊走了之後一直都沒有回來,我去找他,他也不肯跟我走,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懷疑我從中作梗?”短暫的沉默之後,他閑閑開口。隨意地斜倚在牆上,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好處?”
蕭銳生氣了,應該說是憤怒。他的問話聲音很輕,語調也悠閑似聊天,臉上還帶著一抹笑意。但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極度惡劣的,比起他陰鬱厲聲質問,此時的他更為可怕。“抱歉,我錯怪你,但是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會威脅磊磊離開我,而不被人發現。阿舟一直跟著他,沒發現任何外人跟他接觸過。”
“算了,誰讓我之前留給你的印象太糟糕。”蕭銳冷哼後隻得作罷,她對他沒有半點信任,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他們走到今天說到底原因也就在於此。看來他若是想讓他們的關係重新開始,讓她信任他就是要做的第一步。
“你怎麼肯定是有人威脅葉磊,要分開你們,而不是他自己不想再跟你有瓜葛呢?畢竟你們不是親姐弟,他如今也長大成人,想獨自生活也不稀奇。”
葉韶光抿抿唇,“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如果他平和地提出要獨自生活,我自然不會說什麼。可是他的反應很奇怪,就算我們不是親姐弟,但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是有感情的。他不會因此就不見我,更不會用那種態度跟我說話。我了解他,他很依賴我,也很尊重我,除非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他這樣對待我。”
姐弟關係不是真的,姐弟感情卻是真的,這些年她帶著磊磊過得有多艱難,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同甘共苦的日子裏,他不止一次說過將來要好好照顧她,尤其是在碼頭的那件事之後,他更是事事順著她,即使對她的過度保護心有不滿,也不會出言頂撞。而今他的表現讓她很難把現在的他,和過去的他聯係在一起,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蕭銳聽完沉默不語,劍眉微微蹙起,幽深的眼睛看不到底。如果葉韶光的猜測是正確的,最有嫌疑就是當年的那些人,他們既恨他也恨她,牽連葉磊也不奇怪。司萌在阿奎的監視之下,沒有異動。阮浩的蹤跡詭秘,他派了人查找,卻沒有有成效的結果。如果是阮浩或者其他人,簡微然的人暗中保護著葉磊,應該會被發現才對。
“會不會是他的學長魏林?”良久的沉默讓人窒息,葉韶光忍不住開口打破。
“他的確有可能影響到葉磊而不被察覺,不過簡微然的人查過他的老底。”說到簡微然,他意味深長地瞟了她一眼。“我也查過那人,他比葉磊大三屆,高中畢業後自己開了個小外貿公司,生意做得不慍不火,維持而已。他為人好爭強鬥狠,但很少惹大事,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葉韶光聽完盯著自己的畫出神,良久慘然一笑。“那就隻剩一種可能了。”
她淒楚的神色落在他的眼裏,頓時好似有一隻手擰痛了他的心。此時的她褪去了堅強的外殼,脆弱的像個孩子。他忍不住想伸出手,把她攬在懷裏,為她遮擋外麵的所有風雨傷痛。可是他卻不嫩這麼做,如今他已失去了這個資格。一想到為她撐起天空的那個人會是簡微然,他禁不住握緊了拳頭。
“這幅畫送給你了。”轉瞬她又恢複了常色,好似剛剛的一切都不曾存在過一般。她把畫從牆上摘下來,遞給他。
蕭銳接過畫,不解地望著她。“怎麼又想送給我了?那個忙……”
“你喜歡送你了,算是答謝你為這次畫展付出的心血,至於幫忙什麼的,我大概不需要。”蕭銳是看懂了這幅畫,既然如此,送給他也沒什麼,何況他還為她的畫展花了不少心思。
“若是關於簡微然的事呢?”蕭銳不緊不慢地開口,果然看到她由漫不經心頓時變得急切。心猛地一沉,她對簡微然的感情如何,那天在酒店時就已看得一清二楚。她對簡微然那麼信任,征求了他的意見之後才做決定,那種無聲的交流、全然的信任和默契,是他和她之間少有。一種叫做嫉妒的情緒在心中慢慢滋生,讓他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帶她去參加那個宴會,讓她有機會認識簡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