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6月8日(1)(1 / 3)

生活中也總有這樣的困惑:

死守著自認為是來之不易的東西,

從而放棄很多更合適更有價值的選擇。

已經吃了兩頓幹方便麵,實在覺得有點難以下咽。

早上起來突發奇想決定要再次修理汽油爐。修理方法沒有別的,隻能用火燒油管,除掉裏麵的積炭。

昨天已經費了很多紙和很多油,明知道修好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還是希望出現奇跡,反正修不好,這些油與紙也沒多大用處,留著也是留著,不如再試一下。

又燒掉了很多衛生紙和汽油,搗鼓了差點兒一個小時,油管仍然沒通。不過我還是不死心,我相信還有別的辦法,一定可以搞定!

處心積慮地弄這麼個玩意兒,隻是為了能吃一碗泡好的方便麵,這就是無人區。

後來想到一個比較危險的辦法,就是讓油瓶產生很高的壓力,用高壓強製性的將油管裏的積炭衝出來,如果有足夠高的壓力就一定能行。

首先想到的是高溫可以產生高壓,如何才能產生高溫?

不用想,就是用火烤油瓶,不用想都知道,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辦法。

火點著了,把油瓶遠離瓶蓋的那頭放到火上,邊搖邊烤,這樣好讓裏麵的汽油均勻受熱。不大一會兒,瓶蓋這頭就已經熱的不敢用手碰。不能再烤了,不怕烤爆就怕烤壞瓶蓋。

如果瓶蓋不能密封,那麼這個油爐就徹底用不成了。

趕緊打開閥門,目不轉睛地盯著爐頭,半分鍾過去了,還是沒有一滴油從爐頭滲出。

沒有希望了,一點兒希望也沒有了。油爐如果不是好友小丹和峰哥贈送的,我肯定會用鏟子把它砸得稀爛,然後像擲鐵餅一樣,旋轉著身體把它送向遠方。

現在一切糧食都變成了名幅其實的幹糧。

喝著不鹹不淡的冷水,啃著幹方便麵,現在想起來就覺得倒胃口。但那個時候,無論想吃不想吃,愛吃不愛吃,都要咬著牙吃。

盡管已經很努力了,但還是沒能吃完一整袋方便麵。

唯一覺得安慰的就是還有老馬給的牛肉,吃了方便麵剩下的調料包也正好可以撒在牛肉上。還有一個從紅柳灘帶來的饢餅,這個東西現在又脆又酥,味道勝過任何餅幹。

這一路有一半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吃而展開。開始是吃不下,後來吃不飽,現在倒好,變為吃不成了。

折騰到十點,終於上路。出門就是上坡,今天的平衡感稍稍好了一點兒。休息了一晚上,體力也恢複了不少,速度比昨天快了很多。

出門就看到路上有剛剛碾出的車轍,早上我確實聽到有車經過,而且好像是卡車。再往前走一百米,發現了有車輛調頭的痕跡。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車難道走錯路了,走到這才發現?也不太可能,去金礦的路是條大路,而且那裏還有標誌,一般情況下不可能走錯。

這時我再看河灘上的那些挖掘機等采金設備,也已經不見了。

我突然想到,昨天紮營的時候天氣晴好,河灘上的人正好能看到我的宿營地。

或許他們出於好奇,臨走前專門來“看望”我了。

翻過硫黃達阪,前麵就是下坡,從五千多米到一千多米的下坡,想想都讓人激動不已。但從宿營地道達阪的路,筆直卻不平坦。

這路說它筆直一點兒都不誇張,我甚至懷疑當年王將軍他們就是扯著一條一二十公裏長的繩子,照著繩子修的這條路。

這路確實不平坦,光用“不平坦”這幾個字好像顯得有點兒輕描淡寫。

這段路上,當年應該設計了橋梁若幹座,但都沒有來得及架設就遇到了火山爆發,後來放棄了這條路。

這段路上,分布著深深淺淺大約七八條溝,盆地西北部有多少個山穀,這條路上就有多少條溝。

第一條溝比較寬闊,溝也不深,溝裏沒水。下溝和上溝的路也都不算太陡,基本沒費太大力氣就上到了溝對岸。我不希望溝裏有水,不是害怕涉水,而是因為我昨天為了弄到水,差點兒把命丟在湖邊,如果今天出門就遇見水,那我會因鬱悶而死。

第二條溝裏,也沒水,但有雪。稍感安慰,因為汽油爐壞了,我拿雪沒辦法,這也可以當作沒水。到了溝的另一邊準備上去的時候,就沒有再想這個無聊的問題,因為那裏有更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