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頭喪氣地坐在帳篷裏,一籌莫展。
沒有了油爐,也就意味著今後不會再有熱水可喝,不會再有熱飯可吃,方便麵也隻能啃著吃了。想到這些,心裏沉重得像高考落榜時一樣,雖然不能要人命,卻能讓人要命般地難過。
我還是不死心,油管堵住了,是什麼東西堵的?我思考著這樣一個問題。
油裏麵有雜質?不可能,即便油裏有雜質,油瓶裏還有一個起過濾作用的過濾頭,我多次觀察過這個過濾頭,裏麵的那塊泡沫的質地非常密,一般的雜質很難進入。
那會是什麼東西?積炭,我想到了積炭。油管裏的油在高溫的情況下,直接炭化,形成了積炭,然後堵死了油管。這種情況是怎麼產生的?也不得而知。
多日後想起,那天中午加了老馬他們的汽油,開始是氣管被粘連,後來又是油管被堵。我的油爐用了這麼久都沒有出過任何問題,我想肯定是老馬他們的油有問題。
想到這裏,我認為用火燒也許可以把油管裏的積炭除掉。用什麼火燒呢?有的是汽油,還怕沒東西燒?搞了一些衛生紙,沾上汽油,在雪地上點著了把油管放上去。
燒了很多衛生紙,燒了很多汽油,結果就是把油管燒很黑很黑而已。汽油在這種缺氧的情況下,燃燒嚴重不充分,溫度也相應地不高,所以沒有辦法除掉油管裏的積炭。
這回死心了。
原來快樂的日子總是很短暫的,現在又得重新過上抑鬱的生活。
幹得像餅幹一樣的饢餅,幹方便麵,幹糌粑,一切都是幹的。就著冷水,吃了一袋方便麵,一個饢餅,半塊牛肉。糌粑用開水衝了都不想吃,現在就更不想吃了。嗬,以後倒是省事了,把所有東西從包裏拿出來,直接就吃。
吃完東西,等到十二點多,太陽才慢慢騰騰地出來。兩點多,路才勉強可以看出點輪廓。走吧,今天走到哪算哪。
收拾好帳篷還沒往車上捆,忽然覺得光線不錯,盤山公路一定得拍張照。
拿出相機,朝著盤山公路一望,發現鏡頭裏出現兩個黑點,正在向我這邊移動。
該死的黑點,每次出現黑點我都感到緊張,黑點就是用來嚇人的。我把相機放下,拿出望遠鏡準備看個究竟。
太遠,看不清。等了三四分鍾,黑點已經向前移動了不近的距離。
咦,怎麼會是兩個人?兩個穿著大衣的人,正快速地向我這邊走邊來。我就納悶了,這裏怎麼會有穿著大衣徒步的人在這裏出現?
因為在這裏出現的人大都開著車,最差的像我這種的也有輛自行車。又用望遠鏡望了望,從距離的比例看,這兩個人的個子應該非常大。那會是什麼人呢?再觀察一下。
兩“人”一側身,居然發現他們長著四條腿,天啦,這太不可思議了。
半天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兩頭野犛牛!
它們脖子上長長的毛,遠遠地看上去就像有人穿著大衣。看它們那架勢,正氣勢洶洶地朝我走過來,我得趕緊走。
野犛牛和熊,一般都有領地意識。可能它們剛才看見了我的帳篷,以為是什麼大型動物占領了它們的地盤,正過來驅趕。
我三下五除二就把行李弄上車,捆都沒捆好就開始逃命。野犛牛如果跑起來,我騎自行車根本不是對手。
我連看都沒敢往後看,一路狂奔。等我跑了兩三公裏,覺得應該離開了它們的領地後,回頭一望,它們已經到達我宿營的地方。還好,有驚無險。
再往前一看,原來這裏還有一個帳篷,像牧民搭的那種,鐵皮煙囪裏還冒著煙。但從旁邊停著的那輛三菱越野可以確定,這裏麵住的不是牧民。
我沒有要上去打招呼的欲望,因為我已經開始對開越野車的人心存戒備。
我用鄙視的眼光瞅了那車兩眼後,騎車匆匆離開。
今天的重頭戲是參觀中國最年輕的火山。路從盆地中央穿過,如果要看火山,那就還得走一段距離。
從地圖上看,火山的後方有一個很大很漂亮的湖,這是一個明顯的地標,但是現在卻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