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秋雨愁煞人!
是年7月15日,秋瑾就義,還不滿33歲。在打掃她的牢房時,獄吏看到了她留在牆上的絕命詩:
莽莽神州慨胯沉,救時無計愧偷生;
搏沙有願興亡禁,搏浪無錐擊暴秦。
國破方知人種賤,義高不礙客囊貧;
經營恨未酬同誌,把劍悲歌涕淚橫。
秋瑾死後,草葬於府山之麓。第二年,秋瑾生前好友吳芝瑛、徐寄塵女士集資遷葬於杭州西泠。不久,秋瑾的兒子將她的遺骨取出,歸葬王氏祖籍湖南湘潭。辛亥革命勝利後,1912年,革命黨人複將她的遺骨移回西湖孤山,隆重安葬。
品讀:革命先驅
秋瑾,無疑是一位有著血性男兒的剛烈女子,她少時在家習拳練武,穿著男裝,擲刀逼婆家出資建大通學堂。周作人在談到秋瑾時說過一段話:“秋瑾與魯迅同時在日本留學,取締規則發表後,留學生大起反對,秋瑾為首,主張全體回國,老學生多不讚成,因此這些人被秋瑾在留學生會館宣告了死刑,有魯迅、許壽裳在內,魯迅還看見她將一把小刀拋在桌上,以示威嚇。”一個女性武槍弄刀,並不少有,但是,如果她把此項愛好轉移到為祖國的救亡圖存上,那麼她已突破了一個剛烈女子的小限,進入了“巾幗英雄”的尊位。
秋瑾以自己的才識,不拘於封建女性的鬥室,識清末的風雲變幻,辨自己所處的政府不過是一個腐朽的空架子,而自己作為女性所受的禮製,則完全是束縛人性發展的牢獄。光意識到這些是不夠的,如果不起來反抗,這些腐朽的政府和牢獄還是淩駕在人民的頭上,而這種帶有武力性質的反抗運動,向來都是男性社會的事,秋瑾這個弱女子卻也不甘示弱的承擔起來。她放足,著男裝,以身作則鼓勵女性也參入到社會生活中來,“算弓鞋三寸太無為,宜改革”。
改革又何止是女子的小腳,於是秋瑾毅然拋棄自己舒適、安穩的婦家日子,漂洋過海,學革新思想,參加並創立一係列的革命學會“共愛會”、“十人會”、
“三合會”、“同盟會”、
“光複會”,在光複會裏建立武裝組織,這是秋瑾作為一個知識女性大膽向武裝革命人士的轉變,顯示出了她非一般的巾幗英氣和謀略。所以,周恩來說:“在反帝反封建的口號還沒有喊出來之前,她敢於仗劍而起和黑暗勢力戰鬥,真不愧為一個先驅者。”
然而,英雄似乎就得身先死,如“戊戌六君子”一般,秋瑾一腔救國於水深的愛國情懷還沒來及得拋灑,就被腐敗的清政府殺害,麵對敵人的屠殺,秋瑾大義凜然,盡顯英雄之氣。
英雄是值得紀念和書寫的,秋瑾被殺後,著名的文學家魯迅用“夏瑜”隱喻秋瑾,寫成了小說《藥》,以此來紀念自己欽佩的這位女英雄。同時,作為一個女流之輩,秋瑾的英勇犧牲是對當時中國人的棒喝,是喚醒沉睡中的大多數中國人的警笛。
由此,郭沫若說:“秋瑾烈士是中華民族覺醒初期的一位前驅人物,她是一位先覺者,並把自己的生命奉獻了反封建主義和爭取民族解放的崇高事業,她在生前和死後都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1912年中華民國成立後,中華民國開國領袖孫中山特別為秋瑾親書“巾幗英雄”。我們可以這樣,秋瑾的確是一個徹底的英雄,她具備了男性世界才會有的英雄之誌,英雄之魂,所以,不光是中華女性乃至諸多男性都欽佩她,瞻仰她,肯定她。孫中山給她建墓,周恩來給她建紀念館,魯迅寫小說紀念她。作為一個女性,秋瑾也決不虛於“巾幗英雄”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