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是個什麼呢?有沒有瞧出來?”石薇坐在床上蕩著兩隻長腿,微微側著頭,一副仔細揣摩的樣子。
夏湘西望著桌子上的那隻蠟燭。現在連最貧窮落後的山裏都通了電,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時代,早就從城市擴散到了鄉村,然而獨獨的,季旭的家裏仍是以蠟燭照明。
另外,白天的時候,季家雖然太過陰涼,但是空氣清新舒爽,現在晚上就不同了,有些像是變成高原地帶,氧氣缺乏的樣子,呼吸特別難受。
“先等等看吧!我開始覺得,我們差點被水鬼拖水裏淹死,應該和那個淮米有關!”夏湘西暫時也分辨不出來,那個淮米到底是什麼?淮米身上沒有屍氣,這是確定的。若說是妖精的話,淮米身上又沒有妖氣,反而生著鬼才有的陰氣。
窗外傳來不知名兒的蟲子叫聲,此起彼伏。
夜深了,所以那蟲鳴聲反而顯得格外刺耳。夏湘西躺在硬邦邦的炕上,輾轉難眠。
石薇似乎也是難眠,不停的扭動身子,跟身上生了虱子似的。開始夏湘西沒在意,時間長了,夏湘西才覺得有點不對,別再是石薇哪裏不舒服了。當她坐起身來,看向睡在炕裏麵的石薇,立即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眼前哪裏還是石薇?根本就是一個巨型的蠶繭!
夏湘西抓起桃木劍,對著那個人形蠶繭砍過去。這桃木劍對鬼靈是有效的,木劍根本也傷不到人,不過,夏湘西害怕傷到石薇,還是盡量的把持力道。可是讓夏湘西意外的是,桃木劍砍到那人形蠶繭上,根本就沒一絲的變化。夏湘西試了多次,用得力道也越來越大。裏麵的石薇“吱吱唔唔”的似乎是被夏湘西折騰的疼了,夏湘西才隻有放棄。
思想了一會兒,夏湘西才找到問題關鍵。包住石薇的蠶繭是植物的枝葉做的,木和木是沒有致害作用的,要想克木,就隻能用五行中的“金”了。(注:五行中的金,並不是指黃金,而是泛指金屬。”
還算幸運,夏湘西在房間裏找到一把剪刀,用那把剪刀剪開綠繭,才將石薇像是剝粽子一樣,一層層的從綠繭裏給剝了出來。
石薇的臉早就變紫了,都是給悶的。身上還沾了一層樹根似的毛須。夏湘西又往石薇身上灑了朱砂,這才徹底讓她沒事了。
若是平時,以石薇的脾氣這會兒早就臭罵起來了。今兒她知道身在虎穴呢!強抑製著情緒,隻將牙齒磨得“格格”的聲響。
夏湘西這會兒也知道那個淮米到底是個什麼妖精了!她當時看到那個淮米身上就包著一層綠色的毛囊。剛才石薇怕就是差點兒變成爺爺說過的“人繭”了。“人繭”故事是爺爺說給夏湘西聽的,不過那卻是發生在祖爺爺身上的事了。
爺爺和祖爺爺都是見多識廣的人。尤其是祖爺爺,年代的關係,在祖爺爺生活的那段歲月,更是遇到了很多奇聞異事。
“人繭”就是其中之一。
爺爺說祖爺爺年輕的時候,為了尋求更高的造詣,祖爺爺特地到了茅山道術的發源地茅山。
茅山道士來源於道教的“茅山宗”一派。茅山宗是以茅山為祖庭而形成的道教派別。它宗承上清派,是上清派以茅山為發展中心的別稱。它的實際開創者是陶弘景。茅山宗的弟子就被統稱為茅山道士。
在茅山待了一段時間後,年輕氣盛的祖爺爺,就認為自己身上的本事已經精進了,即下了山。祖爺爺一路遊玩到了湖北恩施。祖爺爺到了一個依山傍水的寨子。那個寨子風景極美,寨前有溪流,寨邊有古樹,寨後有青山。起初祖爺爺並不認得那個寨子是哪個民族的,更不懂得當地的風俗習慣。
祖爺爺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侗族的“月也”,這“月也”就是集體遊鄉做客,是侗鄉的一種社交習俗。侗族某一村寨的男女青年按約定到另一個侗寨做客,期間要舉行賽蘆笙、對歌等活動。祖爺爺正是年輕奔放的年紀,就忍不住留下來參與進去。
這次“月也”上,祖爺爺被一個侗族的女子相中了,邀請祖爺爺到她家裏去住。祖爺爺當時也沒多想,以為就是這裏的人熱情好客,瞧著他是個外地人,好心收留他,就答應了。
後來,祖爺爺又和其他年輕人喝酒,遇到一個假侗族男子。這個假侗族男子,其實也是漢族人。因為一些江湖恩怨,就逃到侗族山寨,他天資聰明,沒兩年就學會了侗族話,之後就以侗族人自居。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那個假侗族男子好不容易見到祖爺爺這個漢族人,一肚子說不完的思鄉話,就對著爺爺嘮起來了。爺爺喊他林哥,他喊爺爺夏老弟,兩個人很快就像親兄弟般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