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西在苗寨呆了這麼長時間,也早就知道苗族的姑娘都是有酒量的,會一碗一碗的喝酒。當然,她們喜歡喝的酒都是用糯米做的自釀米酒,米酒又糯又甜,酒精度數又低,夏湘西這沒什麼酒量的人,喝半碗米酒也是可以的。
即使這樣,那個蝶妹的酒量還是挺嚇人的,上山之前都要喝個半壇子,回來之後再喝半壇子,一天總要有個一兩壇子的酒下肚。夏湘西聽到這裏才有些咋舌,心想敢情那個蝶妹是將酒當水喝呢?米酒總也是酒啊,這樣大的酒量真是挺嚇人的。
麻婆還說那個蝶妹的槍法特別準,用獵槍打到的獵物比男人都多。說到這裏插話一句,法律上的少數民族槍支是不受管製的。國家允許他們在本民族聚集區內,允許狩獵的區域使用允許使用的狩獵工具,從事狩獵活動。
也別以為蝶妹脾氣跟男人無差,就是個女漢子,繡花織布也都樣樣會。尤其她做的蠟染布,總是最漂亮的,自己做出來的衣服款式也是一般姑娘做不出來的。這樣的好姑娘,真是讓那些愛慕她的小夥子,想的都得相思病的。可蝶妹始終找不到讓她心動的人,年複一年的,蝶妹也就從十八九的少女,慢慢長成二十幾歲的大姑娘。和她同歲的女孩子都嫁人當媽了,她還是姑娘身。她倒是看得很開,就死活要等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可是她的阿爸就不一樣了。當父母的總是對子女有操不完的心,心操碎都不心疼,就心疼自己家的寶貝子女。
蝶妹從小就沒了媽,跟著阿爸相依為命,應該也是這樣,蝶妹才少了女孩子該有的嬌氣。蝶妹小的時候還好說,長大了,當阿爸的,照顧起來總有些不方便,有些話,有些事情也不該是阿爸可以問的,可以說的。眼瞅這蝶妹都二十好幾的人,親事還沒著落呢?阿爸就隻能幹著急。就拜托鄰居家的嬸娘和蝶妹說說,問問她是不是心上有喜歡的人了。隻要她喜歡上,當阿爸的也不會有意見的,越早辦了喜事,阿爸才越高興。
嬸娘問了蝶妹。蝶妹一口咬定還不曾有心上人。可是就在她這樣說了沒多久,阿爸就瞧著蝶妹有些反常。平常總是愛喝酒的她,一聞到酒味卻說惡心起來,吃東西也吃半碗吐半碗的。
當爹的總是最粗心的,還隻當蝶妹一定是病了,胃口才不太好了。直到後來日子越來越長了,阿爸才聽到別人議論紛紛的,說蝶妹好像懷了野種了。他氣的差點背過氣去,還認定是別人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故意猜忌侮辱蝶妹。不過,也因此阿爸對蝶妹注意起來。他才發現蝶妹的身子真是有些笨重了,做農活的時候也不像以前那樣總是不覺得累了,犁田的時候,總是要歇好幾氣兒。吃飯的時候除了挑嘴,那身子也顯得胖了不少,最主要的是腰身沒以前那麼苗條了,總覺得有些過於的粗了。
阿爸就努力回憶起蝶妹媽當年懷上蝶妹時候的樣子,越回憶越覺得蝶妹現在這樣的情形,跟蝶妹當年懷蝶妹的時候是一樣的。那些嘴上無德說蝶妹壞話的人,未必就是在瞎話連篇,很可能是真的瞧出了什麼?
阿爸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蝶妹還是沒嫁人的大姑娘,他這當爹的又不好意思直接去問蝶妹是不是跟哪個男人做了那種事,就隻能開始注意蝶妹的行蹤。
大半夜裏,阿爸聽見蝶妹偷偷起來開了門出去了。他就急忙穿上衣服也跟了出去。一直跟著蝶妹到了寨子外麵的山溝裏,他看到蝶妹竟然是去和男人約會的。當時氣得他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他衝過前去,狠狠的扇了那個男人的臉,月光下也看清楚了,那個男人就是這一帶那個挺有名的木匠阿山。他當初在集市上還看中阿山打的一套家具,想著以後買給蝶妹當嫁妝的,也因此對阿山記憶的特別深。
阿山見同蝶妹約會被逮住,就嚇得逃走了。
苗族人深居在山裏,思想總是有些落後的,思想意識的還停留在漢族人封建思想的那種層次。認為姑娘家未婚懷了孩子就是奇恥大辱,丟盡門楣的事兒。唯一的不同的是,苗族人更善良仁義,不像封建時候漢族人一定會將未婚懷孕的女子浸豬籠,沉河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