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搖搖頭說:“我不是在捉魚,是在捉蜮!”
夏湘西並不知道麻婆說的是“蜮”,不是“魚”,就一下子失笑出聲,說:“這不還是說捉魚嗎?”
麻婆有些無奈,一時也跟夏湘西解釋不清。隻說:“我給你張符,你等會兒盯著我的影子,要是發現有什麼東西湊近我,就將符扔到水裏去!”說完讓夏湘西躲開一些,一定要盯緊她的影子。
夏湘西答應了,就閃到一邊,麻婆則在溪邊一塊石頭上坐下,這會兒還是中午,大太陽也正是熱得時候。人的影子也是一天中最短的時候。夏湘西躲在一側,緊緊的盯著麻婆的影子。她還以為這次又跟上次遇到那兩隻狐狸那樣,又遇到能吃影子的邪物了,她一點兒也不敢怠慢的。
等了一段時間,也不見有麻婆說的怪物出現。麻婆或者也是等的不耐煩了,畢竟大太陽火辣辣的,就那樣幹巴巴的曬著挺難受的。麻婆從石頭上站起身來,還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就在她剛要邁步子從溪邊走開的時候,夏湘西就瞧見麻婆的影子邊真的多了點東西,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扔過來的沙粒,就砸在麻婆的影子上。
夏湘西牢記著麻婆的囑咐,毫不遲疑,就將她手裏的符咒裹在石頭上對著溪水裏扔過去。符咒“噗通”一聲落到水裏的也同時,麻婆也“哎喲”一聲跌倒在地。
夏湘西也顧不得去扶麻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跳到水裏,那原本清澈的溪水裏,此時泛起了一陣黃沙,仿佛有魚從砂層裏鑽出來,攪渾了水。夏湘西對準那團水渦的中心就猛下手抓過去,等她的手從水裏出來,手上就抓著一隻像是甲蟲般的多角怪物,隻是比甲蟲大的多也醜的多,更難看。生著人一樣的眼睛在頭頂上,骨碌碌的轉著,此時這怪物身上黏著黃符,半隻身子都被烤焦了一般,發出一股子焦臭味。
夏湘西也不怕被這怪物傷著,反倒有心情調侃起來,嘖嘖兩聲說:“這是什麼怪魚啊!晚上正好拿去做鐵板燒,正好開了海鮮葷了!”
夏湘西這麼一說,那怪物就全身瑟瑟發抖起來,明顯的它聽的懂人話。
麻婆從地上站起身來,也難得的笑了,說:“這東西有股子臭味,吃起來可不爽口!”
那怪物以為麻婆在為它求情,那兩隻眼睛就看向麻婆,在那裏骨碌碌的轉著,似乎在用眼神附和麻婆的話。
夏湘西笑道:“那有什麼關係?不好吃的話,我就當練練手藝,等下次捉到魚的時候,也免得手生,你們再嚐著不好吃!”
那隻怪物就哆嗦起來,全身抽作一團。
麻婆這才說起正經的,說麻生的瘡一定要用這畜生的血來治療。
夏湘西問:“那你要不要緊兒?剛才你也中了這東西的暗算了?”
麻婆擺擺手說:“不礙不礙的!我早防範著呢!”
夏湘西撲哧一聲的笑出聲來,麻婆問她笑什麼,她卻不肯說了。其實也不是不肯說,是不敢說,她是覺得麻婆那一句“不礙不礙的!”,像極了爺爺的口氣的。
夏湘西和麻婆一起到麻生家裏,麻婆讓麻生媳婦拿來一隻碗,她用頭上的銀插針刺破那隻怪物的一隻觸角,血就從觸角裏流出來,放血的時候,那怪物疼的嗷嗷叫,夏湘西就用手拍打它,說它害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有今天?
麻婆放夠了血,對麻生媳婦說,要將這血放在火上煮開了,再讓麻生喝下去,他的瘡沒多久就能好了。麻生媳婦千恩萬謝的說記住了,還拿了一些棗子葡萄幹答謝,麻婆說她倒不愛吃這些偏甜的,問夏湘西喜歡吃嗎?她愛吃就拿了。
夏湘西看中了麻生媳婦養的一盆她叫不上名字的花,就說她也不喜歡吃甜東西,倒挺喜歡養花的。麻生媳婦就明白了夏湘西的意思,將那盆花端起來送給了夏湘西。
離開麻生家回到吊腳樓,夏湘西就按照麻婆教給她的收妖法子,將那隻怪物攝入那盆花裏。麻婆這才明白夏湘西為啥想要麻生媳婦送她花了。
夏湘西俏皮一笑說:“我就覺得照顧一盆花,比樹好照料,就算不開花了,葉子也好看。”
麻婆自言自語的叨叨句,這喜好倒是那人一模一樣。夏湘西聽著了就問說她和誰一樣?麻婆就搖搖頭不肯說了,隻說起那隻怪物來,說那怪物也是有名字的叫蜮,一種專門喜歡在水裏暗中害人的怪物,口含沙粒射人或射人的影子被射中的就要生瘡,被射中影子的也要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