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裏波瀾君不知(2 / 2)

我有些詫異,他現在隻手掌控天下,能需要我幫什麼忙呢?我笑道:皇上,您在開玩笑。朱棣搖搖頭,回到窗下,認真道:如今朕已有許多安排,主要就是破格提拔人才,可是就在這國家用人之際,你的張師兄要回武當山了,他這一走,勢必還要帶走一些不錯的將士,雖然他們都是武林人士,但是開國有功,朕已經封賞了他們,為什麼就不能留下來和朕一同共舉大業呢?

我有些明白了,稍作思忖,勸慰道:皇上,文官執筆安天下,武官上馬定乾坤。如今大勢已定,大明天下就是您的,您現在需要的是安邦治國的諸葛孔明,不是武功超群的關羽張飛啊!朱棣笑了,道:香姑娘,朕本想請你來勸勸你的張師兄,怎麼你反而勸起朕來了,難道你不希望你的張師兄繼續當他的大將軍,將來光宗榮祖封妻蔭子嗎?我一下子臉紅了,喃喃道:皇上,不是這樣的,張師兄應該有他的抱負,也有他的想法,我雖然不了解,但是……但是……總之我勸他肯定沒有用的。

朱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笑,半天道:如果你勸他沒有用?還有誰能勸他呢?香姑娘,總之這件事,朕就交托給你了!

第二天,我和丁師姐一大早起來,就趕緊收拾行裝,師兄說今天要離京,我們決定跟他一起回去。

正在打點,那中年宦官匆匆忙忙來了,氣喘籲籲道:香姑娘,您這是要回去呀!您回去了我可怎麼辦呢!皇上還沒發話,您怎麼能走呢?

丁師姐道:公公,謝謝您的照應,我們要和張師兄回去了,就煩您回頭跟皇上通報一聲吧。

那宦官急急道:張將軍不回去啊,今天還在宮裏跟皇上商量要事呢!

我心裏感到不妙,問道:商量什麼要事?

那宦官細聲細氣道:這個奴才也不清楚,隻是張將軍這幾天絕對不會走的,幾位姑娘就放心住著,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奴才。

等到下午,我和師姐師妹去找師兄,卻被告知張將軍有要事在身,暫不能見任何人。

我們在宮中耐心住了幾天,仍然沒有消息。回想朱棣那天晚上的“交托”,他是不肯讓師兄離京了!所謂伴君如伴虎,師兄助他奪了天下,卻反而失去了自我的意願,和江湖上的自由。

是夜,我求見皇上。在上次的後殿,他微服簡裝,正在悠悠喝茶。見我來了,微笑道:香姑娘,朕今夜帶你去賞一賞京都的夜景,如何?

秦淮河上,流光溢彩,我們坐著一艘畫船,朱棣儼然年輕得誌的富家公子,或是腰纏萬貫的富商。他坐在窗前,一路愜意地賞燈觀景。可我毫無心情。

我開口道:皇上,我不會幫您勸我師兄的。朱棣打量我一遍,笑道:為什麼?我說:皇上,張師兄的雄心壯誌,不外乎是將武當派發揚光大,武功冠絕天下,最好是像武當張三豐師祖一樣,所以,他在乎的,跟占據多大的地盤有多少的臣民沒有關係,這跟您是兩種不同的抱負。如果您願意,我可以跟您做筆交易,成全您的一個心願,換取他的自由。

朱棣眼中深不可測,沉聲道:你說吧,什麼交易?我朗聲道:從今天開始,香雪海踏遍天涯海角,幫您尋找您心中念念不忘的神秘姑娘,限期三年訪到她的消息,五年內讓您見到她。如果做不到,任憑皇上處罰。而皇上要做的,是放了武當派張浚,從此不再幹涉他的自由,如果他所做的事和皇上並無抵觸,希望皇上能用您至高無上的權力支持他。

朱棣不屑一顧道:香姑娘,你這個交易太不公平,朕什麼都沒有得到,就要預支你這麼大的好處。我大膽回道:皇上,您錯了,我自己什麼好處都沒有,所以還要跟您討兩件。我有兩個孿生弟弟,品質清雅,才智過人,皇上若能允許他們進國子監讀書,將來必定是皇上治理天下的良才。另外,三年之後,皇上心願得償時,香雪海還希望皇上能庇護我們峨嵋派。

朱棣道:你就這麼有把握嗎?不要忘了,朕正在選妃,你的條件,對朕沒有什麼吸引力。我笑道:是嗎?原來皇上選妃是那麼值得恭賀的喜事,那為什麼殿堂上找不到一張秀女圖,獨獨隻有一張畫像壓在書案上呢?

那隻握著折扇的手,緊到筋骨都暴張起來。朱棣道:香雪海,你就告訴朕,你有多少把握?!我朗聲道:不敢欺騙皇上,我最多有八分把握!但我相信皇上的福緣,一定能讓我找到她。

朱棣盯著我,眼裏能冒出火來,蹦出幾個字:好!成交!朕通通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