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始的三個月時間裏,我們每天都按照老至的意見,安排一個人值班到深夜十二點鍾時叫醒大叫,站在林場的外麵手舞著電筒,叫喊著到山上去巡山。
然而,大夥上了林場後不管睡得早晚,隻要一倒在床上就睡著了。沒有誰會按照老至的吩咐,做輪流的值班叫人起床。這個差事自然就落在了每天喜歡熬夜看書寫作的我身上。
於是,每晚快到夜深十二點的時間,我就大叫著把大家給叫醒。然後拿著電筒對屋外開始晃動。
這時,除了老至因年紀大,責任心強立馬就醒了,其他的雖然都被叫醒了,應了一聲,馬上就又睡著了。有的沒有立即睡著,可是半天不起床。
然後,老至就和我一邊站著屋外用手電往山上晃動,一邊大叫著大家快起床。這時,我大叔因為是個即懶又愛睡的人,偶爾一兩晚上起床外,就都是繼續的睡在床上任我們叫。後來,老至就不再叫他。
還別說老至那個辦法真有些管用。有好幾次,我發現有那麼一點微弱的亮光在十八彎東邊的山腳往上的那片林子裏晃動。經過我們那麼一陣虛張聲勢的疑兵之勢,嚇得那微弱的亮光迅速的往山腳下移動。金木有時也看到了,就叫著:“那賊往山下跑了,我們到那邊去堵。”
金木那麼一叫,那亮光馬上就消失了。
每天晚上,我們都會從深夜十二點一直叫到淩晨一點鍾。然後,大家就上床睡覺。
有些時候,為了達到真正的效果,我們還會分頭打著電筒往西邊龍和十八彎兩處山坡上走去。而主要是把兵力集中到往十八彎東麵挺進。因為西邊龍的西邊有鄉政府的林場立在那裏,沒有那個賊敢從我們村林場和鄉林場中間插進去偷樹。
每次我們佯裝著往山上奔的時候,走了兩百米後,便故意的叫著,把電筒熄滅,把聲音放低,然後,就沉默無聲的熄滅電筒呆在原地,過幾分鍾就原路悄悄地返回林場睡大覺。當我們輪流派人在白天上山巡山時,確實沒發現被賊盜伐的痕跡。
開始的十一月和十二月,天氣倒不是很寒冷,每天晚上都能在夜深十二點的時候穿衣起床,到了十二月半的時候,氣溫便持續的走低,山裏的樹木便開始被一陣陣冰冷的寒風給吹得呼呼的怪叫起來。
麵對漸漸寒冷的天氣,除了還沒睡覺的我之外,就連老至都不願意臨時穿衣起床了。而是用一床被子將身體包裹著,拿著手電和我站在屋外麵對著山上一邊晃動,一邊裝腔作勢的叫喊著他們起床上山巡山。風小的時候,我們的叫喊聲倒可以傳得很遠,也很響亮,可是遇到寒風呼嘯的夜晚,我們的聲音就被強大的寒風的呼嘯聲給吞噬得無影無蹤了。隻有我們手中雪白的手電光柱能夠與漆黑的山穀與呼嘯的寒風抗衡。同時,老至用棉被包裹著的樣子,在深夜的山穀裏像鬼魅一樣的寒磣恐怖。
而到了這十二月中旬的時候,正是小偷開始猖狂的時候。特別是鄉村的小偷,都想乘著天冷和月黑風高摸到別人家裏去偷盜。那些愛偷樹的盜伐者便喜歡利用那呼嘯的山風作掩護,大膽的盜伐樹木。然後藏在家裏放置一段時間,就背到集市上去賣。不管誰懷疑他那樹木是不是偷的,但是沒有誰敢去把他的樹扣留。因為,有許多時候,他們放到集市上賣的樹木確實不是偷我們村林場的,而是跑到深山幾十裏的關村偷的。那裏的樹比我們村裏的又高又粗。
在很多時候,那些盜伐者隻要有時間,都是跑到幾十裏遠的關村去偷砍樹木。雖說那裏的樹又高又粗,每一根都有八九米長、三尺多圍大,扛起來有百來斤重。可對於那些身強體壯的盜伐賊來說,是小菜一碟。幾十裏的山路,他們可以一口氣跑出十多裏。隻需休息兩三次,就把那麼重的樹背回了家。
我們村林場邊緣的樹最大的也就兩尺圍大,四五米高。隻有那些盜伐賊懶得跑那幾十裏路,或關村把的很嚴的時候,他們才會光顧。而在西邊龍裏麵的那些像關村一樣的大樹,那些盜伐賊卻不敢進去。因為在西邊龍和十八彎的山頂上的微波站,長年有人駐在那裏,西邊龍的山穀出口就是林場。他們根本無法偷溜進去,也無法從裏麵把樹木給盜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