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川扶住夏岑溪:“你怎麼樣了?”
夏岑溪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男人:“他媽的,你可不可以再抽他一棍?”
因為劇痛,她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層的薄汗。
“蠢死了!”陳柏川抱起夏岑溪塞進車裏,飆車去醫院。
夏岑溪想保持清醒,可是不止後背,連前胸都開始痛,她漸漸地支撐不住,眼皮緩緩合上了。
“夏岑溪!夏岑溪!!”
昏迷之際,她聽見陳柏川焦灼地喊她的名字,吵死了,她真想一掌扇過去讓他閉嘴,可是她全身的力氣都在慢慢消失。
“夏岑溪!”陳柏川急了,“你再不睜開眼睛,我就扣光你這個月的工資!”
“……”夏岑溪沒有絲毫反應。
陳柏川哪裏還有時間想扣她工資的事情,他隻恨不得現在馬上能飛到醫院去。
夏岑溪不能出事。
她是他用得最順手的助理,偶爾煩躁她還能聽他說話發牢騷,他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她總有很對胃口的推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喜好……
她不能出事。
到了醫院,夏岑溪被送進了病房,陳柏川揪住主治醫生的領口:“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花多少錢,讓她和從前一樣!”
“我們會盡力。”
手術室的大門關上,長長的走廊上隻剩下陳柏川一個人。
他忽然像失去了力氣一樣,蹲在了地上。
心髒沉甸甸的,連一呼一吸都痛得讓他眼眶發熱。
上一次這麼難過,是母親去世的時候。這麼多年他遊戲人間,吃喝玩樂,好像將痛苦徹底從生活中隔絕了。
可原來,還有人能讓他覺得痛的。
隻是,怎麼會是夏岑溪這個不聽話的死丫頭呢?如果她乖乖聽他的話,哪裏用得著進醫院?她那麼怕痛怕死的人,為什麼要自找苦吃?
看來他說的沒有錯,上輩子夏岑溪是蠢死的,這輩子還是學不聰明。
沒多久,唐邵昕匆匆趕過來:“柏川,岑溪怎麼樣了?”
陳柏川抬頭看了眼手術室的燈,搖了搖頭。
唐邵昕忽然噤聲——陳柏川的眼睛是紅的。
一直以來,陳柏川嘻嘻哈哈的熱衷於吃吃喝喝,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偶爾還幼稚得要死,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唐邵昕甚至無法想象他眼眶紅紅的模樣。
她隻能安慰他:“別太擔心,岑溪不會有事的。”
“她敢有事給我看!”陳柏川惡狠狠的。
唐邵昕:“……”
三點多,手術室的燈滅了,夏岑溪被推出來,陳柏川衝上去問醫生:“她怎麼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一根肋骨險些斷了,傷勢雖然不致命但是很嚴重,需要住院好好調養。”醫生說。
陳柏川鬆了口氣,看著夏岑溪被送進病房後,他去給她辦了住院手續就離開了醫院。
沒人看見,離開醫院時他的神情有多麼恐怖。
那模樣,和一貫玩世不恭的陳家大少爺判若兩人,他仿佛在一瞬間化身成為了索命修羅。
陳柏川去找陳永躍。
一推開陳永躍的辦公室大門,他就掀了他的辦公桌,順手拎起筆記本電腦砸到了陳永躍的頭上。
陳永躍還沒領略過這麼恐怖的陳柏川,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撲上來和陳柏川打在一起,但他哪裏是怒火衝天的陳柏川的對手,被陳柏川打得隻能四處逃竄。
“住手!”兩人的父親陳天從董事長辦公室裏下來,怒喝道,“柏川,放開你弟弟!”
陳柏川哪裏會聽話,她揪住陳永躍的衣領把他拎起來:“陳永躍,你動我,我奉陪。但是你敢我身邊的人,我保證讓你死無全屍。”
說完,他扔開了陳永躍,看都不看陳天和一片狼藉的副總辦公室一眼,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陳天年事已高,即將從董事長的位置上退下去,陳柏川和陳永躍都在爭奪陳氏的主人位置。
董事會裏理智的人當然是支持陳柏川的,他雖然玩世不恭但能力甩陳永躍幾條街,但是也有董事被陳天和陳永躍抓住了把柄,不得不給陳永躍投票。
盡管這樣,陳永躍其實還是很難贏,畢竟有把柄的董事不多。
所以,陳永躍想讓陳柏川從陳氏消失,做出了中午的事情,夏岑溪被誤傷實屬無辜。
陳柏川和陳天雖然早已沒了父子的情分,但陳天好歹是生他的人,他想等他自己退位,可是現在看來,根本沒必要給陳天和陳永躍留餘地。
隻有把他們掃出陳氏,他才能過上安寧的日子,夏岑溪的傷,也才不會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