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來(完)失眠的時間長的我都快忘了昏睡的滋味,那晚似乎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我跌入一個四壁結冰的枯井之中,抬頭便是漫天繁星。我攀著井壁向上爬,不知為何似乎手腳都不是自己的,每每邁出一步都無比艱難;再加上岩壁上的薄冰,總是沒爬幾步就摔了下來,反複多次,終於放棄。精疲力竭的我蜷縮著躺在寒冷徹骨的井裏,看著星空祈禱著天使的降臨。終於,從井口探出一個頭將我眼中的星空遮住,我不知道他能否看到我,於是就大呼“救命”,可無奈竭盡全力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但他似乎看到了我,感覺到了我內心的焦急,伸長手臂將我抱了上去。我雖然不知道為何他可以像“彈力超人”一樣將手臂隨意拉長,但卻能感覺到他像抱著繈褓一樣將凍僵的我摟入懷中。那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他給予我的溫暖如涓涓細流一般淌入心田,由內向外融化著我的僵硬……我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能感受到他熟悉的氣息,他是誰?遍尋腦中所有記憶卻也翻查不出此人的來曆?他對我訴說了許多許多,不知為何我卻聽不到,但仍能感受到其中的溫情。他漸漸的低下頭,我滿心幸福的期待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的親吻……
但……他……他怎麼這麼多口水……
睜眼一看,一條巨大猩紅的舌頭在臉上晃蕩,突然嚇得清醒了過來,猛的往旁邊一撤,才看清這張狗臉!
“Ohmygod妮子,你弄的我滿臉口水!”我驚叫道。
妮子咧著嘴偷笑著跑到床下……
“小雪,你醒了?”紅姬端著水盆從外麵走了進來。
“恩!被她親醒了!”我一手摸著濕乎乎的美臉,一手指著凶手說道。
紅姬看著我臉上的口水,笑著問道:
“那……你還要洗臉嗎?”
……
不用看我也知道臉上有多少黑線!
“少爺說今個兒早上休整,中午才上路。”
“他有交代原因嗎?”
本就因為亂七八糟的事情耽誤了許多行程,再說這兒又沒有什麼風景名勝,除非……
“沒啊!”看紅姬的樣子並沒有撒謊。
除非今天不是有事情發生就是有什麼人出現,不過隻要不惹到我頭上我才懶得管咧!我關心的是……
“小紅,昨晚我是怎麼回來的?”我怎麼都想不起了。
“你自己暈暈乎乎帶著妮子走回來的唄,臉都沒洗倒床就睡了。”
這後半句倒是我慣有的行徑,可奇怪的是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小紅,這附近有井嗎?”我又問道
“井?這麼方圓幾十裏連人煙都沒有哪裏來的井!”她像看精神病人的眼光看著我。
“哦!”那真的是夢嗎?但為何一切感覺都是那麼的真實!
“你……沒事吧!”她不放心的問道。
我對她笑了笑,卻不想言語,閉著眼尋覓著那殘留在心底的一絲溫暖。
“奇怪了這藥怎麼沒用幾天就見底兒了?”小紅嘟囔著:“小雪,你見著誰動過這個藥膏嗎!”
“蝦米藥啊?”我弱弱的問道
“就是治你背傷的藥膏啊!”
“哦!那個啊~~每天擦肯定耗的快啊!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邊說邊賊心虛的將雙手藏在背後。
“碧綠膏可是少爺命人跑遍大江南北,尋來的奇珍異藥所製成。”
怪不得!手上的細紋都消失了,這可比那十塊錢一克的XX堂尿素護手霜好用多了!晚上偷點兒敷臉,看看效果怎樣!
“奇珍異藥?”
“碧綠膏是用血竭,魚腥草,西紅花以及鬼針草加上天山雪蓮配製而成,活血化瘀、止血生肌,散瘀開結,斂瘡消腫……”瞧她那樣,不知道龍XX給了她幾位數的廣告費。
不過這種口氣不禁讓我想接著說:不須冷藏,也沒有防腐劑,除了藥性猛烈之外,味道還很好吃。實在是居家旅行--必備良藥。想到這裏不禁笑出聲來。
“夫人,你也明白少爺的心吧!”
啊?看她那樣子似乎我又錯過了什麼話?
“唉,又不知魂飛何處了!”小紅真是越來越了解我了:“我是說別人都視此藥為珍寶,聽說皇上要少爺都沒給,嘿嘿,可見他對你的心!”
哼!他要是有心,那也是被豬啃了!
“我出去走走!”心情剛有點回升,聽到這些又跌入穀底了!
“可你早飯還沒吃呢!”
“沒胃口!”說著我便走了出去。
“你最近越來越瘦,還不……”
小紅越來越像老媽子了,看來這冷好以後可有得受了!
帳外淺霧蒙蒙。
一出帳篷便感覺涼意襲人,卻懶得回身加衣裳。身涼再怎麼也好抵過心涼吧!抱緊身子繼續走進霧中。
新生的草葉兒上,雖冷凝著露珠,卻仍透出堅忍的嫩。草兒尚且如此精神,而我卻蔫得像打了霜的茄子。並不是喪氣的想要自暴自棄,而是確實提不起胃口,像昨晚那樣的酣睡已著實難得。自己越來越瘦,心裏卻沒有絲毫的高興;要知道,這可是我以前花了大把大把鈔票針灸、跳操都換不來的骨感啊!
想著想著,抬頭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那個最大的帳篷跟前兒。正想著快速離開,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閃出他的帳子。
“冉少!”我脫口而出。
雖是霧裏看草,可那身形我決不可能認錯。
“第五冉!”我邊跑邊喊道。
可那身影卻似沒有聽見,仍大步向前邁著;我也不是吃素的,俺當年五十米考試可不到八秒!
“小冉!”眼瞅著快拍到他的肩……
哎呀~~~~
看來這人哪~倒黴的時候,跑兩步都會踩群擺;這不就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撲通”一下又掉進一個懷抱。
是不是美女就有避開親吻大地的特權?
那麼,無數次雷同的曆史再次證明:我-是-美-女!
“你沒事吧!”果然是小冉。
“都怪你,叫你還跑!”我站直身子嗔道。
看不出著小冉一副孱弱的樣子,胸膛倒還寬闊厚實。
“有沒有摔疼?”他有些緊張的看著我。
“那倒沒有!”又沒缺胳膊少腿,我抬頭問道:“你現在有事嗎?”我們倒是有好久沒見了。
“沒事!”他說話的簡潔好像某人。
“那陪我走走成嗎?”我可憐兮兮的眨著眼睛問道。
他鄉遇故知的戲碼還是挺感人的,你可不要拒絕我哦!
“當然!”他扯了扯嘴角。
總覺得這次見他似乎有所改變,卻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同。
他一直陪著我漫無目的的走著,我不說話他也就繼續沉默。不過這樣挺好,沒有無聊的問題,沒有多餘的難堪,也沒有沉重的壓力。
也不知逛了多久,反正是累了,正要一屁股坐下。
“等等。”嚇得我的屁屁定在原處,不是有蛇蟲鼠疫在地上吧!
“地上都是露水,”說著他脫下披風墊在地上,“坐吧!”
我吐了吐舌頭,說道:“謝謝!”
幸虧他細心,否則我就得貌似“尿褲子狀”丟臉跑回去了。
坐下後,身子靜下來更覺得冷了,於是專心的對著手嗬氣,然後一陣猛撮。突然肩頭搭上一件大衣,抬頭看見小冉正努力將我包裹在他的大衣裏麵,衣服上仍留有他的餘溫。
“謝謝!”
“怎麼穿這麼少就跑出來了!”他責備的樣子很像個老阿伯。
我對他一笑,因為我自己也忘了為何會糊裏糊塗就跑了出來。是啊,忘記!不願記得的事情如果可以像擦黑板似的擦去該有多好!
可……有些事情是說忘就可以忘掉的嗎?
“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的確是好久了。
他沉默著避開我的眼神,呆呆的望著遠方。過了許久……
“對不起!”他聲音低沉的說道。
為什麼?我滿眼疑問的盯著他
“如果不是我……,”他深吸一口氣,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就不會受傷了。”
受傷?哪一次?
心中冒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快成受傷專業戶了。
“你是指……王府那次?”
他不言語,但眼中的痛卻清楚了然。
這就是他消失這麼久的原因嗎?真是個傻孩子!
“別怪自己,早都好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就不關他的事情,他父親那麼做也是合情合理的啊!對了……
“你和你父親怎樣?”
“很好!”他似乎不願多提。
“哦!”本來也就一句閑話,我也不願說人家常。
我們以前似乎並沒有這麼多沉默啊!
“他對你不好!”他指得是龍XX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