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哥,你大學是在哪裏念的啊?”
“淼哥,你空閑時間都喜歡做什麼啊?喜不喜歡看電視劇?我跟你講,有個明星我可喜歡了,他的每一部電視劇我都看!唉,不知道現在他怎麼樣了......”
“淼哥,你現在還能聯係上你父母嗎?”
“淼哥......”
這話一句兩句還好,曹淼還能回應,但問話多了之後,他也懶得再說什麼,女孩的聲音逐漸像是鬧人的蒼蠅,嗡嗡亂叫。
他無奈歎了口氣。
“歇歇嘴吧,你淼哥要被你煩死了。”
話語間,他眼疾手快,又砍翻一隻從街角冒出來的喪屍。
“知道了......”
薑思竹嘟噥一聲,心中活躍的小怪獸縮了回去,有點失落。
忽然,她瞪大眼睛,猛地靠在曹淼身上,驚呼。
“啊,小心!店裏有喪屍!”
啪——
身側廢棄商鋪的玻璃陡然碎裂,七八隻喪屍從黑暗中撲了出來!
它們渾身血汙,麵部開始腐爛,有惡心的蛆蟲在肉體中鑽來鑽去。
吼——
喪屍興奮地吼叫著,眼中是對新鮮血肉的癲狂!
“跑不開了。”
曹淼絲毫不慌,下意識伸手將薑思竹護在身後,另一隻手緊攥斧柄。
“就這點喪屍,不足為懼。你躲在我後麵,別亂跑!”
他眼眸發亮,自信地笑,下一秒,揮起斧刃迎了上去。
******
又過了幾日,兩人還是沒有遇到其他幸存者。
曾經未經社會的男孩和女孩,似乎成了這片天地唯二的人類。
某天夜裏,兩人在一家銀行過夜。
銀行空蕩蕩的,一片死寂。
裏麵很幹淨,沒有喪屍和屍體,地上隨處可見散落的紙幣,紅紅的很誘人。
曹淼俯身拾起一大把,轉手丟進燃起的柴火裏。
說來也可笑,曾經令無數人瘋狂、爭得頭破血流的東西,如今在末世裏,唯一的作用似乎隻剩下取暖。
金錢是穩定社會的價值符號。
社會亂了、沒了,這符號也就沒有任何意義。成了一遝又一遝的廢紙。
曹淼和薑思竹兩人並排坐著,皆無言地望著火焰發呆。
橙紅色的火苗隨微風顫動,像是搖曳的披風。
“劈劈——”
有蟲子義無反顧地撲向光源,飛蛾撲火,轉眼間化為灰燼。
“幸好昆蟲不攜帶喪屍病毒,否則單靠蚊子就能讓人類團滅......上帝他老人家,還是高抬貴手了......”
曹淼心想。
“唉。”
薑思竹輕歎口氣。
曹淼好奇。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薑思竹抬眼看他,麵頰浮起愁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淼哥,這種逃亡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我累了......”
說完,她把腦袋埋進胳膊裏,一動不動。
曹淼盯著她可愛的後腦勺,也歎了口氣。
他完全理解她的心情。
他也很累,有誰不累呢?在這操蛋的末世,每個幸存者都活得筋疲力盡。
但這就是現實。
身處末世,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拚盡全力。
他緩緩道。
“我不知道。有可能一天,有可能永遠到不了頭。”
“淼哥,你說......我有一天是不是也要被喪屍咬死?”
薑思竹小聲呢喃,尾音微微發顫。
曹淼轉過頭,看向這可憐兮兮的女孩。火光越發刺眼,他用力眨了眨眼睛。
“或許吧。但人終有一死,不是嗎?尤其在這亂糟糟的末世,今天不被咬死,明天也可能餓死、渴死,亦或......被同胞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