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樂章 寺廟的人說苦旅忘情(1 / 2)

我在日喀則市寺廟避世的時候常常會參加寺內僧人的早課。其中有一個叫做格桑次仁的僧人經常會拿出倉央嘉措的詩詞出來研究。

雖然說的是藏文,我不明白是什麼。但我曾看過倉央嘉措的《不相見便可不相戀》,我曾以為他是跟納蘭一樣的詩人,未曾想到他竟是得道高僧。格桑跟我說了一件倉央嘉措的故事,一天他微服出行,化名蕩桑汪波到拉薩街頭,結識了漂亮姑娘仁珍翁姆。難以隱藏心裏的愛情,他寫道:

接受了她的愛,

我卻犧牲了佛緣。

若毅然入山修行,

又違背了她的心願。

他最終選擇了愛情而拋棄了佛法。1703年,倉央嘉措回絕了五世****授的比丘戒。倉央嘉措到紮什倫布寺訪問五世****時,正式向****回絕了他過去所受的沙彌戒。以後他改名化裝常在拉薩的公園和居民中遊玩,接觸了許多平民,並來往仁珍翁姆家中。在這些日子裏,他寫出了大量優美動人的愛情詩歌。

但即便如此,從神壇落入紅塵,卻似乎絲毫影響不了他在藏傳佛教中的地位。

我聽過許多人說“至情至聖”這個詞,但還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在具體一個人身上見到。

艾小兵飛來廣州是陸先生所慫恿的。在李穎跟我回家之後的一段時間,陸先生私下約艾小兵見麵,把李穎對他情根深種的事情完全拖出。而且把李穎已經答應嫁給我的事情告知艾小兵。這促使艾小兵立即購買機票前往阻止這場婚禮。

而我知道他必定會到來的原因,無非因為這是我與陸先生的約定。目的都是為了治愈李穎的傷痛。沒有什麼比這種痛苦的始作俑者親自治愈更來得有效。

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變成“船長”那樣至情至聖的男人,能夠看見幸福就心滿意足,哪怕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

我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著這件事?自然不是從一開始決定向李穎求婚,而是在發現她根本不可能與我在法律名義上成為夫妻開始,從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根本不可能愛上我開始,我才知道,命運早已為我選擇了『出海』的道路。

李穎那種性格本屬開朗的女人十分容易交上朋友。很快她就在這個地方開辟了自己的生活圈子。不過與她原來在南京的生活圈子一樣,都是一些我不太喜歡的人。

我在海倫堡見到她時,她正坐在一家酒莊裏跟幾個陌生的男女品嚐著紅酒。

酒莊是專門銷售法國波爾多酒。他們的老板也甚是隨性,絕不把自己的紅酒賣給不懂酒的大老粗。就好像我以前給一些設計師,藝術家拍人物特寫時,他們常常會先跟我們談談對藝術的理解,對人生的看法。覺得對得上口型之後才會接受你的采訪。否則,哪怕你出再高的費用,他們也不想跟你扯上什麼關係。

不是錢不好,隻是這麼少不足以支付他們的尊嚴。

李穎隔著玻璃櫥窗招手讓我進去時,她們正在說著一些隻有城市白領才會懂的笑話。笑完後還不忘碰一下紅酒杯。而我則一直都是在旁邊陪笑的角色。百無聊賴之際,我站起來,在酒架子叢林中行走。

關於紅酒,我知識不多,更談不上是個聞香看色就能夠辨別好壞的懂酒之人。我隻是喜歡,單純喜好,覺得好喝就喝多一口,不好喝喝完就立馬停止。僅此而已。

所以,為了停止這種陪笑的尷尬場麵,我決心在酒莊裏麵到處轉轉。看一看那些我連名字都不懂得念的法國紅酒。

我是很怕遇到這種場景的,沒碰上一個好女人就總會有一個心機卓絕的男人在我身邊轉悠,跟我聊這個女人,稱讚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