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連連點頭,道:“我就說蓉兒你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人,不過,外頭這事兒,是不是得跟前頭那位說一說?”
胤禔從街上回來,沒在院子裏見著胤礽,很覺奇怪,剛才他可聽侍從說胤礽早回來了,按說明日便是定下往甄家拜會的日子,胤礽這時候不該來同他撒嬌耍賴討些好處補償麼?
正疑惑間,聞聽賈蓉與賈薔求見,胤禔十分驚訝,賈蓉同在鬆瑤書院,卻從不往他與水泊、水澤跟前湊,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今日主動求見,莫不是賈家哪個不開眼欺負他弟弟了?
賈蓉與賈薔進了屋,與胤禔行過禮,也沒矯情猶豫,開門見山說了緣由reads;。
聽人幾近直白的請他去哄胤礽開心,胤禔瞧著賈蓉與賈薔更順眼幾分,他弟弟沒白替人謀算。
“我知道了,明日往甄家去,你們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莫要避諱太多。”胤禔囑咐一句,便送了人去。
回身看過案上座鍾,胤禔叫人將他今日買的書冊送來,捧了一冊細讀,待得侍從來請晚膳,也不問胤礽何在,穿好麾衣,捧了手爐,沿著回廊出了院子,信步往宅子最西邊的院子走去。
兩人在青石路上遇見,胤礽愣了一下,隨即唇邊綻開一抹笑,疾走兩步上前抱住胤禔的手臂搖了搖,笑道:“大哥這是來找我?”
胤禔見胤礽額上有幾許細汗,往人腰間看去,果然係著那桃木劍,笑道:“都惦記你呢。”
隻這一句話,就夠讓胤礽猜出十之七八的緣由,眉眼皆彎,笑而不語。
翌日晨起,胤礽與賈蓉、賈薔往甄府拜訪。
在甄家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中瞧見麵色沉鬱的胤俄,算是胤礽這一日唯一可撫慰抑鬱心情的事兒,再看甄老太太失落的眼神,胤礽立時明白人這是打上胤禔的主意了,還好甄應嘉是個明事理的,沒由著甄老太太胡鬧,甄家姑娘見過禮,便退去後堂。
不過,胤礽還是將甄家諸人見了個遍,包括甄應嘉身懷六甲的妻子,到最後甄家體麵的管事都來同胤礽見了禮。胤礽瞠目結舌之餘,終於明白賈史氏為何同甄家如此親密,蓋因這兩家的老太太說話行事如出一轍:好似最講規矩,偏又最沒規矩。
甄應嘉倒是沉得住氣,此一回也隻敘兩家淵源,說聖人道理,甄家幾位老爺少爺也有幾分學問,可謂賓主盡歡。
但是胤礽偏覺說不出的煩躁,強壓著不讓人瞧出端倪,用罷午膳,便離了甄家。
賈蓉惦記今日得的文章書冊,陪胤礽逛了兩處鋪子,見胤礽此行為的是散心,便拉著賈薔先行回轉。
胤禔用過晚膳,幾近平日就寢時辰,方才聽說胤礽回了來,未等他放下心來,又聽侍從道說胤礽折去西邊院子,頗有些氣惱的將手中書冊拍在膝上,隨即又歎了口氣。
胤礽心情不好,怕說出什麼不妥當的話傷了至親之人,方才躲到西邊院子獨臥,一個人抱了枕頭撓被子,可是被子都快被撓出洞來,胤礽心中仍覺不耐,夜半十分終是起身至院中,執了霍百裏為他削的桃木劍練起劍來。
一套劍法將要練過,胤礽已沉下幾分心來,一瞬抬頭卻瞥見牆頭隱隱綽綽竟似有人,心下念轉三千,手上動作仍不急不緩,隻腳下步法稍稍變動,往那一處近了些,再近些……
終於挪到他先頭看準的位置,而那牆上黑影一動不動,胤礽更提幾分警惕,忽的腳下發力,縱身踏上石台借力高高躍起,揮劍橫切,隻聽一聲悶哼,胤礽被手上傳來的力道震的手臂發麻,分神尋落腳處,一個錯神就見那黑影竟仿佛的從牆頭飄了出去。
胤礽心下存疑,待得踉蹌落地,方才後怕自己托大,忙出聲喚了人去查看胤禔所宿院落可有什麼不妥,自己則帶了人往外牆處去看。
胤禔本就睡得不踏實,聽得屋外有動靜,便坐起身喚了侍從詢問,待他曉得胤礽所為,踩了靴子,裹了麾衣,也不理發,就衝到西院捏著胤礽的脖子折返。
瞧著胤禔像提著貓兒一般提著胤礽,被霍百裏遣來護衛胤禔的侍衛眨眨眼,決定待會兒一定要把這事兒飛鴿傳書回去,讓人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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