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本沒在意,隻是閉了眼趴在賈赦懷裏。‘迷’‘迷’糊糊間聽到賈赦將賈府中跟出來的‘侍’從遣走了,隻留了幾個親隨,胤礽才眨眨眼打起‘精’神來。
看到那不大的宅院,胤礽還有點兒奇怪,莫不是又是哪位同父親‘交’好的同僚?
待進到裏頭,看著布置溫馨的房間,胤礽還有什麼不明白,怔怔地看著牆上一幅覆了薄紗的‘女’子畫像,半晌才抬頭看著賈赦:“父親,這是咱們的家嗎?”
賈赦一瞬間險些哭出來,這是他按照張氏曾經喜歡的樣子布置的房間,屋裏的物件兒都是張氏的嫁妝,在這宅子裏候著的也都是張氏的陪嫁嬤嬤等人,因著荷盈的話,賈赦就將無處可去的人都收在了這裏,因此這裏怕是張氏氣息最重的地方了,而他的兒子會脫口而出那樣的話,真的是父子連心嗎?
賈赦彎腰抱起胤礽,輕聲道:“是的,璉兒,這是咱們的家。”
自從初一林海登了‘門’,賈敏越發深居簡出。
賈母也不知作何想法,竟一反以往無視的態度,時常的喚了胤礽去榮喜堂。
胤礽倒是不在意,隻是‘花’了不少功夫安撫了賈赦,再三保證了自己不會吃賈母給的任何東西。
賈赦還是不放心,索□代了趙嬤嬤帶著胤礽尋了賈敏一起去給賈母請安。
胤礽拍著抱著自己不撒手的賈赦,心下歎氣,這老太太到底對他父親做了什麼,這擔憂不已的樣子跟自己上輩子再立太子之後的心情倒是相似的很,那時候他瞧著皇阿瑪對他的弘晰弘晉好,他就覺得心驚膽顫,甚是害怕自己的孩子們也成了棋子,隻可惜千防萬防,弘晉竟還是為了弘晰搭上了‘性’命……
賈敏自然也明白她大哥讓胤礽來尋自己的用意,想著家裏頭的形勢,賈敏隻覺頭疼,可是她一個家要出嫁的‘女’兒什麼都做不了的。
賈母看到胤礽是和賈敏同來,心下嗤笑一聲,也不在意,讓人坐了,拉著賈敏說些貼心話。
王氏看著胤礽的眼神卻是不善的很,那日胤礽很是大出了一回風頭,賈政覺著自己失了麵子,便訓斥了王夫人和賈珠一回,王夫人心疼兒子,現在瞧見胤礽就暗恨自己當初的手軟。
胤礽倒是很守禮的和賈珠見過禮,便拿了隨身的小玩意兒拆解,很是自得其樂。
如此賈府中人互相折騰著就到了三月,這一科會試塵埃落定,林海被皇上在殿上欽點探‘花’,入蘭台寺尚職。賈府聽的消息滿府上下都是喜氣洋洋,胤礽卻覺著怪異,便向賈赦問了林海的家世。
林家是江南大族,書香世家,前人也有封侯為宰之人,近些年卻似子嗣不茂,微顯頹勢。林家宗家一脈單傳,這一代正是林海,林海的婚事是林海之父尚在之時同賈國公定下的。
胤礽想了許久,覺得皇上點了林海入蘭台寺很是不懷好意,可是他如今並不知外麵情形,也懶得管這麼多,就丟開了手,纏著賈赦給他講故事。
此前胤礽從沒聽過坊間說書,而賈赦少時也在坊間‘混’跡不短的時日,近日再與同僚去茶樓閑聚聽書,回了府裏想起昔時之事,興起之餘同胤礽略略講了一段,不想胤礽卻著了‘迷’,賈赦樂得不用給胤礽念《周易》,每日晚上便給胤礽講上一段兒,再聽聽他‘童言稚語’的一番評說,實在覺得父子天倫不過如此。
林海雖然初時接手差事,倒是聽了林老夫人的話,時常往賈府上走動。賈政常在府中,更是佩服林海的才學,便每每喚了賈珠前去請教。王夫人覺得歡喜,聽說了林海誇獎賈珠更是高興,瞧著賈敏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隻是瞧著慢悠悠的同賈珠並肩而行的胤礽又是忿忿,很是埋怨賈母之前將胤礽喚來榮喜堂。
賈母瞧著胤礽毫不在意的跟著賈珠一同前往,皺了下眉,這小子臉皮倒厚的很!
胤礽隻是覺得這樣能膈應著那一群人也不錯,正好他也想聽聽這裏朝堂上的情形,雖然賈政不太懂朝政上的彎彎繞繞,倒是能聽到不少消息,正好林海來此也是要打探一些京中情形,如此倒是便宜了胤礽。隻是,胤礽這幾日聽過兩人說話,對林海倒是有些改觀,他原本以為林海也似賈政一樣是個假道學,不想倒也有些手段,隻是還欠缺些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