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正煩心著自己就要多個繼母,奈何他現在這年紀收拾了自家院子裏的仆從也就頂天了,哪裏尋得到人手出去打探,就聽說北靜王妃生了個兒子,因自家身上還算有孝,便隻是派了人送上了賀禮。心中惦記著那初生嬰兒的身份,胤礽隻覺心裏頭有隻貓兒‘肉’掌撓來撓去的,很是明白上輩子那些個弟弟為什麼都要折騰著養些包打聽了。
終於從賈赦處聽說了那北靜王長子水溶很是喜歡他那位被賜名水清的弟弟的消息,胤礽鬆了口氣:胤禔能這麼高興,肯定就不會是故人了。不想太過憂慮將來會不會有其他弟弟冒出來,胤礽索‘性’將這一事暫時拋開,幹脆的黏著賈赦給他讀書。
賈赦也擔心胤礽因為自己要再娶的事兒鬧別扭,倒是很喜歡胤礽粘著自己,也應了胤礽的要求領著他去荷盈和梅芳處看他那未出生的弟弟。
過年的時候,賈家一大家子人聚在了榮喜堂。
賈老太太右手邊坐著賈敏,左手邊做了賈政一家,反而是他們這長房坐在了賈敏的下手。胤礽看了眼賈母,伸手握住了賈赦的手。
賈赦握著胤礽小小的手,心裏頭升騰起的怨氣忽的就散了,不管怎樣,自己還有璉兒呢。
胤礽看著坐在對麵瘦瘦高高的賈珠,決定一定要磨著賈赦為他請個教武師傅,他這輩子身子底子不錯,可是不要做文弱書生,如果可能,他也想上戰場呢。
胤礽也在大年初一的時候見著了那位傳說中才高八鬥的林海,不過這林海瞧著倒是和賈政更親近些,順帶著對賈珠態度也溫和。
到底賈赦是這府上的當家人,那些身上有爵的人家前來拜訪,還是得賈赦出麵接待了的,且賈赦如今在外麵辦差半年,言語上也略有長進,那邊的氣氛到不似以往的冷場。
胤礽卻是存心不想讓賈政得意,穩穩的待在這一廂招呼親眷的‘花’廳。看著眾人都誇讚著賈珠的聰慧,看了眼任由眾人將自己忽略的賈政,胤礽心底冷笑一聲,也不急著搭話,隻是在一旁靜坐著,聽著賈珠接不上話的時候便輕聲接過一兩句,如此,幾次之後,眾人目光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了眼麵‘色’愈發慘白的賈珠,胤礽毫無愧疚的對上林海隱含不滿的眼睛,他為什麼要覺得愧疚,若說這輩子他借著兩世為人的機緣欺負人,上輩子,他在賈珠那年紀的時候就已經能回答這些問題了!人比人,本來就是氣死人。總不能為了他心裏好受,我就憋屈著自己吧,再說,他憑什麼!胤礽眼神愈發冷清:我才是長房嫡孫,我的東西隻有我棄了的說法,沒有被人搶去的道理!
賈赦幾乎忘記了他還有同僚需要拜訪,幸好胤礽和荷盈梅芳早就幫他把東西預備的差不多,雖然賈赦是不記得他那幾位同僚上司的喜好,賈赦的親隨倒是很體貼的早就打聽好了。
賈赦看著兒子指揮著人為自己忙活,雖然有時候明顯是在幫倒忙,賈赦卻覺得心中暖極了。
想了想,賈赦決定讓兒子知道他這個父親還是有點兒本事的,便抱了胤礽一同外出拜訪。
胤礽倒是很高興,兩輩子他都很少有機會能看看尋常街道的模樣,也不介意換上了他一直不喜歡的鵝黃‘色’的衣裳,趴在賈赦身上,透著紗窗看著外頭。
賈赦登‘門’拜訪著實出乎他的同僚們的意料,不過瞧著賈赦懷裏抱著的小孩子,眾人麵上皆有一份了然:原來是帶著兒子出來玩,賈大人果然是心疼兒子。
胤礽雖然已經不撒嬌討好人很多年,如今為了賈赦倒是願意舍一把老臉,在前頭一通吉祥話將各家老太爺哄得高興了,去了後院見了那些老夫人又是一陣撒嬌,哄得老夫人恨不得將他留下做自己家的孫兒。
如此走下來,等到最後從李文鑫大人家出來的時候,胤礽已經不再‘揉’臉了,木著麵瞪著賈赦:“父親,咱們該回了吧。”
賈赦雖然不知道胤礽做了什麼,不過瞧著送兩人離開時,‘侍’從送上的禮物多是給小兒的物件兒,多少也明白些,又是驕傲,又是懊惱。親了親胤礽的額頭,賈赦輕聲道:“璉兒,父親帶你去個地方,你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