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那傳話的翠菊木訥的將賈赦的話一字不差的帶到的時候,陳太醫正在賈母處請脈,賈母隻覺得心苦,怎的就生了那個孽障,歎口氣,苦笑‘欲’言。

陳太醫已然收了手,起身去桌旁寫下方子,口中囑咐著些注意瑣事。

賈母隻得聽著陳太醫的囑咐,又讓人將賈珠抱了來,讓陳太醫請脈。

賈赦借口人多吵鬧,將眾人攆去紗櫥候著,內室隻留了梅芳伺候著。瞧了眼撚須不語的陳太醫,賈赦低聲問道:“陳太醫,小兒身子如何?”

陳太醫鬆開手,笑道:“將軍不必太過擔憂,小公子身子底子還好,隻需用上幾副安神的湯‘藥’就好。”

賈赦聞言很是鬆了口氣,接過方子,親手送上扁扁的荷包,又揚聲令王逸送了五十兩銀子來。

陳太醫出了榮國府,坐進轎子,想著那名聲莽撞無禮的一等將軍賈赦瞧著那小公子賈璉的眼神,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再想想那送了自己出府的小廝明裏暗裏的打探,陳太醫歎了口氣,等瞧著那小公子妥當了,就將這來榮國府看診的事推給旁人吧。

如此,胤礽又開始了日日同苦汁子相伴的日子,且因那湯‘藥’的安神作用,整日裏隻昏沉沉的睡著,隻餓的時候哭鬧兩聲,連賈赦晚上過來都不知道,更是在心中氣惱著自己不長記‘性’。

賈赦執意要留了張氏棺柩在府中燒過三七再送去廟裏,賈母不許,隻道家中老弱怕衝撞了。兩人說了許久,最後定下張氏棺樞在府中停過三七便入祖墳。如此這番折騰下來,賈母同賈赦之間的母子情分已是磋磨的又淡薄了幾分。

張氏三七出殯那日,胤礽聽著前頭的喪樂,心中默念往生經。

因想著自己身為人子竟是未能為母親守靈,胤礽強打著‘精’神默念經文,不肯睡去。

有些‘迷’糊的時候,胤礽聽見來人的腳步聲,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又為自己的反應別扭起來,暗自唾棄自己總是記不住教訓,竟還能辨認出來人的腳步聲是這一世的父親!明明這人也是言而無信之人,明明這人同他的皇阿瑪一樣都不是真的在乎他!

賈赦掃了眼屋子裏戰戰兢兢對自己行禮的丫頭嬤嬤,擺手示意眾人退下。

眾人連忙躡手躡腳的退到紗櫥內候著,賈赦的親隨王逸自然守在‘門’邊,另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半大小子撩了衣裳坐在裏間兒的‘門’檻上,對那紗櫥中眾人‘露’齒壞笑,燥的那等年紀小的丫頭紅著臉躲遠了去。王逸瞧見自家侄兒不著調的模樣,狠狠瞪了王誠一眼,王誠連忙作揖求饒,老老實實的坐好了。

賈赦在熏籠旁暖了暖身子,脫了外褂,這才走近了些伸手將胤礽抱了起來,溫柔的拍哄著。

胤礽身子僵住了,這樣溫柔的拍哄他還記得,每天晚上自己噩夢驚厥時都是這樣溫柔的力道拍哄著自己……那,這一世的父親,會不會是不一樣的?

賈赦察覺到懷裏孩子身子的僵直,還以為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妥當,連忙將胤礽放回小‘床’,搓了搓手,解開繈褓查看。

腰腹被賈赦‘摸’‘摸’捏捏的胤礽有些惱羞成怒,抬腳踹向賈赦。

賈赦手上被胤礽踹了一腳,卻輕笑一聲:“璉兒莫不是隨了你爹我好武?”捏了捏胤礽的小短‘腿’兒,‘摸’了‘摸’繈褓裏襯都是幹爽的,嫻熟的將繈褓包好,將胤礽抱在懷裏,捏著胤礽的手,“我瞧著璉兒這俊秀模樣隨了你娘,還以為你會和你娘一樣會是喜文的呢。”

胤礽擺脫不了賈赦,幹脆抓住賈赦的手指塞進嘴裏,磨咬泄憤:……我文武雙全!

瞧著難得搭理自己的兒子,賈赦鬱鬱幾日的心情終於好了些,動動手指逗著胤礽,忽的低低笑道:“好武好,拳頭硬,再是沒人敢欺負!酸腐的文人敢拽文,就一拳頭打暈他,讓他再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