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身邊伺候的那些個丫頭婆子還是沒被賣了,賈母發了話,道說得給小輩兒積福,隻將人攆了出去就是。
賈赦猶是不滿,隻道:“那杏紅一家很是不服管教,兒子再是不敢用,請還了給老太太。”
賈母聞言氣得倒仰,迭聲道:“順了你的心意都賣了吧!你這又是哪來的邪火,這麼個折騰法兒!”
賈赦低著頭跪在地上,任由賈母責罵,一言不發。
賈母瞧著賈赦油鹽不進的模樣,恨恨將人趕了出去。
賈赦也不理等在‘門’口‘欲’勸說自己給母親賠罪的賈政,在‘門’口站定,隻管揚聲喚了親隨將柴房裏那除了杏紅一家的都打了二十板子攆出府去,著人去收拾了杏紅一家的衣裳給老太太送回來。
賈政瞧著賈赦暴怒的樣子也不敢說話,隻悄默聲的站在一旁。
屋裏,賈母恨得咬牙:這個不孝子!
李平領著人將那一群哀哀叫著的人從後‘門’抬了去賈府後街上家生子的住處,看了看圍了上來看熱鬧的人,揚聲道:“這些奴才伺候主子不盡心,哪有主子醒著奴才就睡了的道理,這攆出來也是老爺和老太太發了善心,這般沒規矩的奴才該是賣了的!”
趴在板子上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叫喚,隻閉著眼哼哼著。瞧了眼安靜下來的眾人,李平清了嗓子,道:“那杏紅一家住在何處,老爺讓收拾了他們的衣裳送還給老太太。”
有那伶俐的趕緊接口道:“李爺,這邊兒走,小的給您引路。”
李平領著人隨著那人去了,留下眾人竊竊‘私’語。
不消片刻,眾人又瞧見李平一行人轉了回來,隻見其中一人手裏提著兩個小包裹,其他人‘挺’‘胸’抬頭的愈發顯得‘胸’前衣裳鼓鼓囊囊。
李平瞧見眾人的眼神,笑道:“那王家擺設倒是還有不少能用的,你們去瞧瞧得用的就拿了去用吧。”
眾人諾諾應了,卻是不敢去。隻待晚些時候聽說那杏紅一家被人牙子領了去,這才有人去那屋子瞧了瞧,卻見那屋子早已空‘蕩’‘蕩’的,隻剩了土炕沒被拆去。
賈赦這樣一番動作到底是震懾了不少人,至少府中仆役麵上都老實兒的做著分內的事兒。
沒人‘插’手,這次被賈赦的‘奶’母李嬤嬤送進來伺候胤礽的家生子都是老實的。
賈赦愈發忙碌,也沒忘了讓趙嬤嬤不再擔著別的事情,隻時時守在胤礽身邊,自己更是白日裏忙過了,晚上還要來瞧過一回。
那日賈赦算是抄了杏紅一家的家當,賈母被迫退了一步,眼看著賈赦叫來了人牙子將人捆出府去。史老太太從熬成了這榮國府的老封君之後再沒受過這等氣,連著在屋躺了兩天才順過了些,在胤礽洗三禮上‘露’麵的時候臉‘色’也不好,對著胤礽臉‘色’更是淡淡。本來因為張氏的逝去這洗三禮就很是簡單,賈母這般撂臉‘色’,更是瞧著慘淡。幸而賈赦現在已是不在乎這些虛禮,他隻是擔心自己的兒子會被折騰累著了。
一番折騰,賈赦同親族眾人敷衍一回,瞧著眾人轉而去同賈政說話,暗自冷笑,抱著已然酣睡的胤礽回了大房那邊。
二太太王氏聽著身邊婆子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描述,皺了皺眉,撂下剛剛還瞧著順眼的細碎的嵌了紅寶石的金釵,低聲問道:“老太太可讓人準備了大姑娘的滿月宴?”
周瑞家的飛快的一撂眼皮覷了眼二太太的臉‘色’,小聲道:“聽著賴嬤嬤的意思,老太太是打算等姑娘周歲時再大辦一場。”
王氏揪緊了手上帕子,片刻又笑道:“一切聽老太太的。”
胤礽洗三這日正好是陳太醫上‘門’為榮國府上眾人請脈的日子,賈赦言說自己這邊忙‘亂’,請陳太醫還似以往那般最後過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