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聽人擺弄的胤祉歪著頭瞅了會兒胤礽,忽的搖了搖頭,輕聲仿佛囈語:“沒有什麼不像的,二哥就該是這樣子。”
奉了熱茶過來的竹風,正聽得這話,又見胤礽神色怔怔,輕聲笑道:“二少爺,三少爺整日裏念著您,三兩日便做了畫來,還不許婢子們看呢。”
竹風自是會錯了意,不過這話倒是印證胤礽的猜測,他與胤祉兄弟這麼些年,被人看透倒也不算意外之事,畢竟他的兄長與三弟都是那樣聰慧的人,如他大哥所言,他其實一直都沒受過什麼委屈,初時是沒人敢,後來是他有那本事叫自個兒不受委屈,再後來那些磨難,他並不覺的是委屈,隻視之為代價。
所以,他從來沒瘋過,或者說,他在旁人眼裏一直是瘋子。胤礽飲了兩口熱茶,將杯子撂在案上,他現下實在好奇,在胤祉的筆下,他會是什麼樣子。
筆墨常在,時間卻是不等人,胤礽匆匆換了套衣裳,洗漱淨麵,抹了膏脂,與胤祉一同往前院去陪賈赦用膳。
今日膳食是胤礽特意吩咐的,見賈赦頗喜桌上菜包飯,隻覺他撒了大把銀子折騰的暖房總算物有所值。
榮國府中,賈史氏用早膳的時候,瞧見瓷碟中水靈靈的菜葉,也愣了愣,向奉箸的婢子問道:“可是府上莊戶送了租子來?”
鴛鴦正為賈史氏添粥,奉箸婢子琉璃十分老實的說道:“回老太太的話,這是大房廚娘送過來的。”
賈史氏將那翠綠菜葉盯了片刻,垂了眼,道:“那廚娘可還交給廚房什麼新奇的吃法兒?”
鴛鴦忙上前道:“回老太太的話,這沒什麼新奇的吃法,不過是菜包飯而已。”這時節有這樣新鮮的菜葉子就是最新奇的了。
賈史氏見多識廣自是不覺新鮮,往昔曾得宮中恩賞此物,今日倒是尋常五品官兒家小兒也能拿得出來了。不過皇家並不曾霸道將之定為禦用,有心人自可得之。
賈史氏歎了口氣,世上無難事,隻待有心人。他們家,偏就大房歹竹出好筍,如今已出了一個廩生,三年後,怕是會出一個解元,說不準轉年就成了會元、狀元。
到時候,她的珠兒可要怎麼辦?那孩子心性敏感,最純善不過。賈史氏有些後悔今年沒有讓人下場一試,說不準就中了進士呢!
胤礽昨日未有登北靜王府,仆從卻是趕了一輛車過去。
胤禔遲遲起身,用膳時瞧見新鮮果蔬,想著自家那幾個勞碌命的長輩這幾日怕是都有些著急上火,用過膳食,便吩咐侍從去城外溫泉莊子暖房取些菜蔬回來。
從侍從處得知水臻還睡著,胤禔猶豫一番,決定晚些時候再過去請安,將兩個弟弟攆去書案後描紅讀書,他獨坐在鏤空隔斷這邊,招了侍從問府中諸事。
聞得諸事皆安,胤禔鬆了口氣,忽覺鼻子異樣,抬手一抹,立時愣了,剛剛他還念著別人,沒想到這第一個上了火的是他自個兒。
胤礽和著侍從通報的動靜進了門,繞過屏風,正瞧見胤禔呆呆看著那一手的血,快步上前,將人按在榻上仰了頭,方才察覺剛剛心跳太快,見左右侍從奔出屋去取涼水巾帕,想著他這外頭待得一身寒氣正相宜,在人身邊坐了,微涼的手按在人額上,低聲道:“弟弟不過離了一日,大哥你就這麼嚇唬人!”
胤禔仰著頭沒空反駁胤礽,胤祉站在一旁,瞧著侍從小心的用浸了涼水的帕子給胤禔擦拭,逮了胤禔的親隨齊寧詢問胤禔昨晚今晨所用膳食。
那頭胤礽將榻邊讓給一眾略有惶恐的侍從,環視一周,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給水清,伸手解了自個兒的衣領,抬手招了兀自蹙眉的胤祉去他身邊,問道:“昨晚琮兒與我同榻,屋中隻燃了一個火盆,可有涼著?”
聽了這話,屋中諸人皆恍然大悟,水浩好奇的瞧著胤礽,拽了拽水清的袖子,低聲道:“二哥,這個哥哥我好像見過。”
胤礽屈膝蹲身,與水浩平視,笑道:“好小子,當年沒白疼你,一年不見,還記得我。”
此時正立在絹紗屏風後的兩人齊齊挑了眉:這話說的好生老氣橫秋,少年人清亮的聲音與那長輩似的語氣混在一處實在叫人莫名生笑。
這點平日可叫方霍二人輕嘲打趣的話,此一時隻得了人一個挑眉。
方森傑轉頭看了霍百裏一眼,霍百裏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