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1 / 2)

胤礽和胤祉一覺醒來,喚了婢子來問過府中半日瑣碎,才想起來他們那兩個‘妹妹’今兒碰在同一屋簷下,怕是見過麵了,有心叫人探問,又恐橫生枝節,畢竟在榮國府裏實不比金陵恣意。

猶豫一番,二人又問了一回諸人現下何處,聞得賈赦將甄士隱請去內書房說話,胤俄也被瑩曦邀去了小書房,叫人送去些點心果味,便暫且撂開了手。

胤礽兄弟二人未免再貪睡,索性移步書房,闊椅上並肩坐著。

待胤礽翻過胤祉新理出的遊記,胤祉拍了拍胤礽的手,道:“二哥,你那幾篇文章,弟弟已經看過了。”

胤礽垮了眉眼,抬手掩麵,道:“三兒莫要叫我擔驚受怕,快些告訴我方先生要如何罰我。”

胤祉先笑了一會兒,才道:“方先生隻說二哥性子一起來,就將先生的教導都忘去了腦後,霍先生當時有勸,想來是不會有罰。不過,霍先生也說二哥文章做的不好,有些道理沒有說透。”

胤礽閉著眼,隻當自己整個人都藏在舉起的寬袖之後,悶悶道:“說透了,就要被當成妖精啦。”

胤祉忍著笑,心道:瞧您老人家剛才那話說的,那個天真無邪喲,說這裏頭裝著個老者都沒人信。

心裏的話說出來,必是要惹人著惱,輕咳一聲,胤祉將話往旁人身上引去,道:“不會,不會,二哥放心,程毅和王文錦的文章也已謄抄回來,妙筆生花,見解獨到,皆是少年俊傑。”

聽人提了那兩個叫他初覺挫敗的友人,胤礽也不藏了,雙眼晶亮的看向胤祉,喜道:“想來三弟這兒亦有謄本。”

胤祉含笑點頭,並不言語。

真真是他自個兒教出來的親弟弟。胤礽自然明白胤祉想知道什麼,隻是,這鬼神亂力之事,他們這等活過兩輩子,自是比旁人多信兩分,他本不想叫胤祉一齊心裏存著事兒。

既然人要知道,卻也沒什麼好瞞的。胤礽將腰間桃木劍解下放在膝上,挑開外頭裹的絲帛,指了木劍上烏黑一處,道:“喏,這桃木劍汙了一處,未免節外生枝,就用這薄錦裹了。”

胤祉瞅了瞅桃木劍,伸手將那薄錦抽了出來,撚了撚,笑道:“二哥,這薄錦是雙層的呀。”

胤礽歎了口氣,索性坦白道:“裏頭是我畫的從書上學的符。”

胤祉沒想到他二哥會這般直白,不過他所求,已然知曉,心裏提著的最後一塊石頭落了地,總算收了那點兒高深莫測的神色,親昵的枕著胤礽的肩膀,道:“二哥,你看,除了霍青,咱們兄弟年紀都差不多,想必那幾個也是該來了的。”

胤礽歎了一聲,道:“隨他們去,最好這輩子別碰上。”

胤祉點了點頭,隨口說起眼前事:“北境之事,你看,皇帝會交由何人處置?”

胤礽頗有些突兀的笑了一聲,道:“莫非皇族。”

胤祉瞧著胤礽神色不對,略一思索,握著胤礽的手,道:“二哥,你又忘了,今上不是康熙,此間沒有權臣與黨爭,英郡王是賢臣良將,最重要的是,水泱,並非孤身獨行。”

“三兒,當年那一出出的根由,你我都明白的,何苦自欺欺人。”

胤祉聽了胤礽的話,沒敢抬頭,輕輕喚了一聲“二哥”,待聽得胤礽答語,笑道:“弟弟好像不知道怎麼哄二哥了。”

“沒大沒小。”胤礽半真半假的責人一句,問道,“明日,可是該你去北靜王府的日子?”

胤祉點了點頭,道:“二哥不打算在家等父親回來?”說著話,胤祉從書案上一摞棉宣中擇了一卷出來,遞給胤礽。

這話說的好像我多沒良心似的。胤礽抬手接過棉宣,道:“此一事牽扯不到父親身上,這幾個人裏頭,我最擔心霍青。”

南安王府下晌開府門迎了宮中黃門進去,晚膳時候,霍思的兩位側妃難得被允了列席,喜不自勝的二人早早趕到太妃院中,行禮起身,眼神就都黏在了霍妍腕上嫣紅的珠串上。

這珠串是太妃多年未曾離身之物,現下賜給了郡主,當真是祖孫情深!紀姓側妃心中腹誹,回神倒是快,讚譽之言連連出口,太妃知人奉承,仍是愛聽,便將擴建葫蘆巷房子的事兒說給人聽。

在世子回來的當口,說這話,想必是世子允了的。紀氏心裏頭一直惦記著幾年前大業寺中,自家兒子的糊塗事,現今見世子有既往不咎之意,鬆了口氣,一心兩用的在心裏盤算起來日備下何等物什給郡主添妝。

小柳氏反應也不慢,麵色卻有些不好:那珊瑚珠串是太妃隨嫁之物,入府之前,她曾聽她母親說過那珊瑚珠串是柳家祖傳之物,更是太妃陪嫁產業的信物,她精心費力的伺候她姑母十來年,如今她親兒成婚,宅院規格壓不過紀氏之子,所處之地更是偏北,遠離勳貴,她心中不服、不甘呐!